“因为来隐鸢阁被管东管西的,那会淘气厌烦师尊严厉,感觉他像个大铁石一样冷酷无情。”
“是啊,你还给师尊起外号,悄悄画小人书,结果全被抓了个正着。”
“……现在想想,他完全可以不管我的,毕竟我只是一个挂名弟子。”
你听到刘辩在床上扭动身子,衣服发出“唰”“唰”的响声,他爬地离你更近了些,接着用手指戳你的上臂。
“你说,他们……会不会很讨厌我?”
你知道刘辩的说的是谁,所以你也调整身体,侧躺着握住了刘辩的手指:“不会,讨厌一个人,是不会提起来脸上会带着笑容的,他们甚至连我们小时候的东西都全部收纳好了。”
你突然想起来:“对了,不让你在床上吃东西,是师尊的管教,大人们还特地定了一个软榻,让你可以靠在上面偷懒,软榻有支撑力还不会伤腰。”
刘辩一脸迷茫:“什么软榻?我没印象。”
你握紧他的手指:“有的,长大后又打了个大的软榻,之前不还从结界里运出来给我们躺着办公。”也因为软榻,你彻底抛弃了石凳,整天躺在上面,在见雀使时,赶紧从榻上爬了起来,免得丢人。
刘辩还是想不起来,但是看着你,脑子里又真的浮现出了对应的记忆,还有当时瘫在榻上的舒适。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来我没有被讨厌啊。”
你这时在想:什么时候来着?雀使?是云雀吗……今天太晚了,你记忆也模模糊糊的。
你只是反驳着刘辩:“不可能对讨厌的人这么关心的。”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窗外飘来乌云,一点点遮住明月,没有了月光的照明,寝宫重新变得漆黑,刘辩把手放到你的脸上,五指微张贴住了你的五官,你的一只眼睛都被遮住了,刘辩能摸到你的表情与呼吸。
“不许对我说谎,我能摸出来。”
这件事你记得很清楚,因为刘辩一直很在意史君和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去过的,太后禁止我们见你,史君还在宫外租了一间房子住了许久,洛阳的房东可狠狠宰了他一刀。”
你的表情没有变化,而刘辩的手掌却在发抖。
“明明是你们不在意,要是史君想见我,不论母后如何阻止,他都一定能见到的!你也一样!”
你轻轻握住他的手,让刘辩不在发抖:“大家都在害怕……其实我也害怕你回宫之后,有了新的玩伴,就不在需要我。”你想到了当时的心情,心里微微有些发涩,还有嫉妒……
刘辩也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就像我嫉妒别人一样吗?”
你微微点头:“嫉妒或许都是一样的吧。”
“……”
“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想当皇帝,我也不喜欢皇宫,这里又热又闷,大家都很忙,没有人理我。”
刘辩又挪动身子,直到整个身体都能靠住你。
“我想隐鸢阁了,我想去摘香兰、梅花、画墨胖子,还想在蓝天下放纸鸢……隐鸢阁的天空可真大啊,看不见边缘,蓝天延伸远处,越过雪,越过山,没有尽头就这样笼罩住整片天地。”
你脑海里也浮现出了隐鸢阁没有任何遮蔽的辽阔天空,你还看到了徐庶前辈,徐庶前辈练剑时,剑气会在隐鸢阁的石头上留下划痕,有时又会震下枝头的梅花,你和小小的刘辩就趴在树下捡花,只选最鲜艳的几朵。
刘辩还在说:“那时你会去掏鸢鸟的蛋,我们偷史君的炼丹炉做胡饼吃,还会把梅花泡在凉水里,学大人们泡茶。”
“结果人人都说,隐鸢阁的黑熊成精去偷蛋。”
“哈哈哈是啊。”
刘辩继续说:“来到皇宫后,我每天都在想隐鸢阁,在那里有疼爱我的长辈,也有一起玩耍的同伴,协弟和我的见面都被管的很严,我经常见不到他。”
“可我还是很羡慕,他可以叫太皇太后祖母,他也可以叫父皇高高抛起他,越过宫墙,看墙外的世界。”
“我不行……我什么也没有……我看到的天空被宫墙分成几块,而我在其中一片天空下,就像是笼子里的文鸟。”
“你知道吗?这里的天空太窄了,又窄又小,四周还有高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隐鸢阁的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
“我好寂寞。”
“你知道吗?我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