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嘴角直抽搐——他简直是服了这个老六,虽然这藏宝阁里的珍贵瓷器是碎完了,可他知道,老板钱庄里还存着很多金银珠宝,别说装修扒了重盖啥的,都能再买和这一样的好几家铺面了,真是的,那句话咋说的?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要白不要!国君还能赖账不成!”李贵很有信心道,已经开始打算怎么讹了。
阿强转过身,悄悄吐了吐舌头——反正要账那天他就请假,他才不要跟他这财迷老板一起去送死!真是鬼迷心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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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坊上方的夜色半空中,防风邶一袭黑衣斗篷,骑跨在一匹白色的天马上,水银的月光倾注在他黑色斗篷的帷帽上,他一半的面孔隐在暗影里,唯有紧紧抿着的薄唇和精致的下巴,被月光浸染的如雪一般明亮。
他慢慢放下弓箭,此时月亮的光线随着云朵的偏移,使的他整张面孔缓缓的,清晰的浮露了出来,他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讽,四分大仇得报的畅快。
“玱玹,我知道你并没有这么容易死去,不过,生不如死,显然更适合你。”
他半垂着双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语调冰冷的说完,右手一松,银色的弓箭消失在掌心,他用修长的双腿夹了下马腹,驱策天马离开。
天马调转马头,身上的鬃毛似缥缈的烟雾,似薄如蝉翼的云朵,而防风邶黑色的斗篷,将他的身体几乎与夜融为一体,一人一马在浓墨重染的黑夜中,仿佛顷刻便会消散无踪。
天马载着防风邶,向着远方无尽的璀璨星空,绝尘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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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小夭在朝云殿就被宫女们窸窸窣窣议论的声音惊醒了。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还以为在做梦,只听到两个站在门口守值的宫女,你一言我一语,估计还怕吵醒她,还在那里捂着嘴的进行交流。
不过朝云殿空旷,除了她俩的窃窃私语,没其他声音,小夭的耳力又好,于是清清楚楚捕捉到了两人的对话:
“……昨天玱玹殿下被行刺重伤,听说折了好多个得力干将,连国君派的暗中保护他的人,也都折损大半呢!国君现在大怒,上垣宫彻夜灯火通明,乌泱泱一帮人……一直到现在都没分辨出来个对错呢!”
“五王七王还有两位王孙快气死了,岳梁殿下一直都是个左右逢源,说话藏山不露水的人,都给气的直接骂娘了呢!”
“那当然了,一直喊冤,气的要吐血了……”
小夭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猛的坐了起来,大脑飞速运转——她记得原剧情里玱玹有天深夜差点中箭,是防风邶要动手,然后原主要死要活的抱着她,激动的五官乱飞,宁可自己死,都不让玱玹去死。
玱玹那个时候,嘴里撕心裂肺的喊着“小夭不要啊,快躲开啊啊啊”的,可身体却很诚实的躲在原主怀里,到底都没敢挪一下子,切,来个鄙视的说。
如此看来,她穿过来之后,就把这一情节给改了,不过,应该还是防风邶动的手,毕竟相柳快恨死玱玹了。
小夭先一阵雀跃,又有些遗憾,因为她刚才听宫女说,玱玹只是重伤,人还活着——这不能怪她冷血,如果玱玹真的死了,或许未来要发生的许多不幸的事情,可以就此抹消……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男主光环保佑着他?
目前貌似上垣宫已经是炸了锅了……她眼珠骨碌碌一转,反正也是睡不着了,不如,现在去听个墙角如何?
于是小夭赤着脚下了床,怕穿鞋的声音惊动了门口正在聚精会神八卦的俩宫女,于是一手提起鞋子,一手将架子上的衣服捞了下来,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又瞄了一眼正叽里咕噜聊的欢脱的两个人,赤着脚毫无声息一溜烟的从侧门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