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源接过春雨手中的称来又小声对着春雨道:“这儿我来吧,你去歇会儿。”
春雨摇摇头:“刚回来怎么不去喝口水再来?”
梁思源听着春雨口中的关心,心里熨帖的同时,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道:“我不累,这点活不算啥。”
岂不知他刚刚还在外面暗暗叫苦不迭来着,转瞬间就变了说辞,要是王顺意在这儿,怎么也得笑他几句。
这姑娘看着梁思源和春雨两人小声说话,关系很亲密的模样,打探道:“这是老板娘的相公吗?”
她看春雨没有梳起妇人头,但又不确定,遂大胆地问道。
春雨虽疑惑于她的问题,但还是答道:“我们是朋友,怎么了?”
来卖果子的姑娘闻言,也开心地露出白牙,笑呵呵道:“没什么。”
这姑娘叫王娇,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肤色微黑,圆圆的脸盘上一双黑眉下的大眼睛格外有神。
见梁思源替了春雨称果子,不同刚才只盯着称瞧了,不断试图同梁思源搭话。
梁思源在她说话时,只抬头懒懒地看她一眼,间或嗯,啊的应付两声,一副不耐和她说话的样子。
梁思源心里岂止是不耐,都想回嘴说这姑娘几句,怎么这么多话,他是顾着看称呢,还是听她说话啊!
努力搭讪的王娇没想到自己竟成了梁思源眼中没眼力见的姑娘。
王娇兀自热情了好一会儿,见梁思源始终不搭理她,渐渐失了兴致,不再同梁思源说话,转而还是盯着称瞧,生怕少算了自家果子斤两。
春雨从旁边看出些门道来了,原来是小姑娘看梁思源长得好,动了心,才问她梁思源是不是她的相公啊。
上次的刘小姐,现在的果子姑娘,一个个的都看上了梁思源,却被他一张不解风情的嘴打破了刚生出的情愫。
想到这,春雨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不觉中,唇边泄露了笑意,正称完果子的梁思源见状疑惑地看向春雨。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笑了起来。
小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趣事不成?”
春雨努力隐下笑意,点点头道:“我想到好笑的事情。”
但接下来无论梁思源如何问,春雨都不说。
郁闷的梁思源只能嗔怪地看眼春雨,气哼哼地转过身继续称果子了。
春雨见这边也不需要她了,看了会儿,跟梁思源说一声后,就去隔壁梁思源家接着做明日要送去茶楼的酥皮果酱点心了。
接下来多半天,梁思源都在收称果子,姚瑜则在旁边算账,每家带来多少果子,每次称出来多少斤,最后一共有多少斤,合计多少银钱,都是姚瑜这个小先生在算,还认真地拿笔记下来。
这是春雨想到的,上次太过匆忙,事后她就想着应该记下来的,算是个账册明细,又能知道收果子收了多少数量,用了多少钱,还能知道买了哪家的,万一有那耍无赖的,过后找上门来说称少了,总有账目拿出来对账。
所以姚瑜不仅记了来卖果子的人名和数量以及付给的银钱,最后还让他们都画押了。
至于笔墨纸,当然是从梁思源家拿来的,春雨一家逃灾而来,哪有这些金贵东西。
一直到天黑,收果子才暂时停歇。
不仅梁思源,连姚瑜和春芽也累得直叫唤,两人今儿一个记账,一个拿着银钱,就是跟着家人来卖果子的小伙伴喊他们去玩,两人也懂事地摇摇头,没去。
这回春雨不能大气开口让两人去玩了,实是家里走不开。
晚上,春雨下厨做了面条吃。
春雨看着堆满半院子的果子对梁思源道:“明日我就去请田婶子帮咱们请些人来挖土窖,不然果子堆放在院子里也不是个办法,虽说天气渐冷,不会像夏日般坏了,但是天气干燥,放个几天,春雨担心果子都被吹干了。”
梁思源忙着往嘴里塞饭,今天将他累饿了,闻言,咽下嘴里的饭,点点头道:“嗯,我去把李有功也叫来帮忙,你让田婶子再叫四五人大概就够了。”
这回春雨和梁思源是想挖两个大些的土窖,眼看着做生意需要储存的东西多着呢,挖大些总比以后不够用了的好。
第二日,梁思源去送点心后,春雨做了一会儿点心,半上午算着王氏应该从镇上卖绿豆粉回来了,就去田家说了一声要挖土窖的事。
王氏正好从镇上回来,今儿生意好,赚了平日里双倍的钱,喜得她走路都快了不少。
看见春雨来了,那跟见财神没什么两样,笑呵呵迎到堂屋里,给春雨手里塞了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让她坐下才问她是有什么事。
春雨被王氏一连串的殷勤弄的好笑不已,闻言笑道:“是想着在家里挖两个土窖,用来放果子,请婶子帮我物色几个人选。”春雨已经形成了只要和村里打交道的事都来拜托王氏了。
而王氏也很乐意替春雨跑着传话。
“没问题,包在婶子身上!因着你让我知会各家卖果子的事,现在村里人那是见了我一个个姐姐妹妹叫的亲热,我都算是个大红人了。”王氏笑呵呵道。
村里人现在看到她都殷勤的很,知道她家和春雨关系匪浅,上次和这次收果子的事都是她帮忙去知会各家,虽她没藏私心,更没故意只找那些与她交好的,都是从有利于春雨的地方办事。
但村里人见着她还是热络的不行,都觉得跟她处好关系,才有发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