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跟在郑氏胖乎乎的身后走着,听出她的试探,笑笑道,“还是上次我家盖房她来帮忙认识的。”
春雨提起这茬,郑氏就想到她为省一口饭强行让俩姐妹去春雨家帮忙以蹭饭的事了,此刻看着春雨意有所指,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有些讪讪的。
郑氏做这事其实并不高明,就算春雨不明白,旁边还有王氏提点呢,再说王香兰早已跟她说了来她家帮忙的原因,春雨岂会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春雨进到王家院里,王香兰姐妹正蒙头洗衣服,脸上满是疲惫。
见春雨来了,王香兰颇为意外道:“春雨怎么来了?可是有事?”不怪所有人这么问,春雨平日里都不出来串门闲逛,只有事了才出来,况且她从未来过王香兰家里,所以才有此一问。
春雨笑笑:“我来是想让你们和香桃去我家帮我几天忙。”
郑氏在旁边听说要帮忙,哪有不应,立即道:“这俩姐妹别的不说,就是勤快的很,我说别洗了,还不听,既然春雨让你们去帮忙,你们就快去吧,别耽搁了她生意。”
春雨闻言挑了挑眉,这是打上她生意的主意了?
“婶子说得严重了,不是生意上的事,就是我家这几天挖土窖,吃饭的人多,想要让香兰和绿柳去帮灶几天。”
“当然肯定管饭的。”春雨一句管饭,让本眼睛一亮,想要说什么的郑氏,噎住了嘴。
一旁的香兰和绿柳见状,悄悄抿嘴笑了。
郑氏肯定是想着春雨来找香兰姐妹帮忙做饭,得给工钱,万万没想到春雨选择了管饭,这样郑氏就得不着利了。
郑氏尴尬笑笑,一会儿才道:“嗨,不管饭也成,就让她们帮忙做个饭,值当什么。”只是脸色实是不如刚才。
郑氏是想要钱,但也不好跟春雨直白地提出来,因村里都是这样的规矩,请人帮灶,管饭就成。
春雨做得无可挑剔,她也没法子,好在值得安慰的是,姐妹俩不用在家吃,省了粮食。
想到这,郑氏脸色稍好了些。
只是也不再提让赶快走的话了,抱着肚子慢吞吞坐下,“现下不是饭点,这会儿不急着用人吧?”
见春雨看过来,郑氏挺了挺肚子,道:“我是想着让她俩先把衣裳洗完再去,你瞧我现在这身子也不利索,做不了什么活计,好在她们姐妹俩能帮着我做点,现在实是离不开她们。”
春雨:“虽还早,但是吃饭的人多,得早些准备。”
香兰两姐妹看着郑氏,想要她松口放她们出去,两人今日已经洗了一天的衣裳了,手都泡白了。
郑氏还不断地找衣裳出来让姐妹俩洗,且都是些郑氏压根都不穿了的陈年旧衣。
春雨说这样的话是想要香兰姐妹现在跟她走,她看到两人手泡成那样,很是同情。
郑氏却不这样想,慢吞吞道:“你这丫头就是太单纯了,我虽年纪不大,但论辈分托大也让你称呼一声婶子,就费心教教你,对那些人可不能太过殷勤,否则会以为你好欺负,更来占你便宜。”
是你想占吧?
春雨也不揭穿她,只笑道:“大家都是来帮我的,我不出工钱也就罢了,哪能让人饿着肚子做活,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郑氏被春雨的软刀子说得面色一黑,转而又笑着讽刺春雨,“不愧是做生意之人,嘴皮子就是比我们这些笨人利索。”
说完,还是不说让王香兰姐妹走的话。
春雨也不跟她计较,只是笑着不说话,惹怒了她,王香兰姐妹就更难出门了,怎么说她现在也占的王香兰两人后娘的身份。
刚还说让赶快走,听说不是生意上的事,立即就变了脸,春雨心里着实觉得好笑。
清清嗓子,春雨锤了锤自己的胳膊道:“本来我也不想麻烦人,看香兰和绿柳家里事情也多,但是生意上的活计确实是累,我忙不过来,过一段时间还想着多做些点心卖,可这点心费工夫的很,我就想着是不是该雇几人来帮忙。”
本来昏昏欲睡,不待搭理春雨的郑氏闻言立马来了精神,笑道:“早就该这么做了,谁赚钱不是为过了好日子的,你做生意那么累,就该雇几个人来帮忙,这样既赚了钱,又能轻松自个儿,多好?”
春雨也不反驳,笑着称是。
接着没过一会儿,郑氏就装作无意的模样,松口让王香兰姐妹跟着春雨出去。
临走时,似模似样地叮嘱王香兰姐妹:“去了就勤快些帮着干活,做完活就早些回来,天黑了路可不好走,小姑娘家家的一定怕黑。”
绿柳早就想跑了,但是她跑了,那些衣裳就都留给姐姐香兰了,是以绿柳只能苦哈哈地留在家里陪着姐姐。
这回春雨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将两人解脱出来,绿柳恨不得一个奔子跑出去,再不回来,见郑氏假模假样的关心,受不了地立即回道:“好,我们一定好好干活,早早回来,你就放心吧。”
说完拉着王香兰和春雨就走。
身后的郑氏佯装无奈道:“你这孩子,不像个姑娘家,倒像个皮小子。”
绿柳也不搭理,拉着春雨两人快步往前走。
等走出一段路程,回头看不到郑氏的人影后,绿柳放开拉着春雨和自家姐姐的手,长舒一口气道:“春雨姐,你真是我的恩人,我洗衣裳洗的手都快掉两层皮了!你瞧瞧!”说着摊开手让春雨看。
确实,手不止泡的发白,手上都掉皮了,搓衣服的地方还渗出了血丝。
绿柳收回手道:“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
“我姐也不会反抗,不然我早溜走了,她还能压着我洗不成。”
一旁走着的王香兰闻言笑道:“跑了你不吃饭了?每次是谁给你留饭吃?”
这下绿柳不吱声了,两人都跑了,郑氏铁定不给她俩饭吃,到时就得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