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子不停。
“就她那力气,砸你一下顶个屁用?”
李箖琅和陆锦绣背过身,装死。
李甄窈眼见李覃提着石块越来越近,急了,慌不择言道:“我,我可是你亲妹妹!你居然要为了一个外人砸死你亲妹,李覃你没有心!”
“没心正好,省得砸死你还得掉两滴泪,浪费感情。”
她惊了。“莫非......你这般是想娶媳妇了?对晞婵有感情?”
半天没真砸的石头,这下真砸了。
李甄窈跳脚乱蹦,偷瞄一眼,身上不觉疼痛。石块在她脚下轱辘滚走。
她松了口气。
那边的夫妇二人坐不住了。
李箖琅恍然大悟,犹如突然被点醒,道:“原来如此!”
“你别乱想,”李覃嗔他,往房中走去,“敢让她知道,我就把你藏在柜中的私房钱一把火全点了。”
“李箖琅?!你胆儿肥了是吧,敢背着我存私房钱?”
“......”
......
晞婵醒来,已是深夜。
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喊来婉娘。这时婉娘正在一旁候着,听见微弱的喊声,就忙不迭走过去,不待说出一句问候,就听晞婵慢声道:“帮我把纸笔拿来。”
婉娘不解,瞧着她苍白的小脸,再无昔日的光彩,重又哽咽声中,破涕为笑道:“女郎这是睡糊涂了,你现在正是体虚,哪提的动笔?欧阳先生特意叮嘱过的,不能再让女郎受惊劳神。”
“那就麻烦婉娘你替我写。我念。”
见晞婵坚持,且眸中有复杂的情绪,婉娘惊讶之下,就匆匆回西堂那边将纸笔拿来,铺在榻上几案,握笔提醒:“女郎您说。”
但她这回有意警惕,补充了句:“这是君侯的房中,方才君侯去前堂谈事,想必快该回来了。”
这时,恰好踱步到门外的李覃听了,知是晞婵苏醒,顿时舒了口气,高大的身影在门前徘徊几下,就欲推门而入。
她以往不是爱用柔情让他心软吗?待会儿进去,只要他稍稍放低一下姿态,摆出撑腰的架势,想必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父亲,女儿晞婵,不在父兄身边的日子,我一切都好,您和阿兄不用担心我在这过的如何,家中池塘里的鱼都还自在畅游吗?我种下的那树桃花,您一定要让人看护好些,若是日后有机会归家,不知它会不会长的和我一般高,或者更高些。”
“一直都想问侯您身体是否安康,雨夜膝盖还是不是痛苦难耐,但我知道一旦主动联络,您就会担心我是不是受了委屈。您放心,没有人欺负我。这封信,也没有任何您所担忧的缘由,只是因为惊惊想您和阿兄了。”
晞婵念完,什么也没再说,只转过眸光,凝向窗牗,遥遥地盯着那轮高挂天边的明月,仿佛没有听见耳边婉娘的低泣,尚且稚嫩的小脸怔怔的,眼中百感交集。
她闭了闭眼,沉睡过去。
……
西街校场。
无灯无声,鼓立月浓。
李覃抱臂侧倚在兵器架上,右手握一酒壶,人高马大的身子在校场格外醒目,即便夜里漆黑鸦叫,周遭的林子沙沙作响,他的眼皮也不曾撩动一下,唇线拉直,神情紧绷。
一个字。
杵。
段灼来时,还以为遇上鬼了。但他手下魂魄众多,孤魂野鬼也有,没有一点波动地走了过去,意图看看是谁这么刻苦,竟同他一样深夜来此练功。
若当真是个苗子,待日后上报君侯,也好引荐引荐。
他故作严肃走近过去,刚负手摆出架势,就见那男子生的相貌堂堂,气势如虎,眉眼像极了他家君侯。
“主公?你......在这当矛呢?”
矛都没他装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