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景行!”
俞之安不停的呼喊着李景行的名字,砰砰作响的拍打着墙面,好像能从上头拍出一扇门似的。
她不甘心,老天不能这样对她,命运不能这样对她,这不公平!
她觉得自己就像医院绿萝上的那只蚂蚁,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叫她如何能甘心!
“开门啊!我叫你开门!”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你把我当什么?蝼蚁还是草芥,就这样随意将我玩弄,天道不公!”
就在她喊出那句天道不公后,墙上重又开出一扇门来,她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这次场景又不知变换到了哪里,她感觉自己身处在某个商场中,这里又会有谁,俞之安乘坐电梯回到一楼,企图离开商场看看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就在她掀开商场门帘的那一刻,再次回到了四维空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先前的穿越都有烟花为信,哪怕第六世界那次没有烟花,也有似烟花绽放的萤火虫。
可自第七世界起好像就不需要任何的契机了,只需要一扇门她就能随意穿行时空,可到达的地方却仍是不可控的,且她在对应时空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暂,遇到门就会再次回到这个四维空间。
为了应证这一点,她不停的打开墙上的门,穿行到不同的时空中。
第九次,推门后她来到了一处旷野,不知是哪里,但修有栈道。
朝山下望去,云雾笼罩,深不见底,由于气温偏低,她搓了搓手沿着栈道缓步下行,走着走着吹起了寒风,夹杂着些许雨点,约莫一个多小时才碰到一队游人。
“你好,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那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呢?而且她身上穿着一身丝质睡衣,太奇怪了。
见对方不答,她换了个问法:“请问哪里有卫生间?”再待下去会有失温的风险,如果是景区,应该有厕所,厕所的门也是门。
“下头拐弯,再走个十来分钟。”
“多谢了。”
为了让身体保持温度,她小跑前行,果然十几分钟后就看到了卫生间,门口的公示牌上写着“瓦屋山”三个大字。
竟然是瓦屋山,她这衣着实在不宜出现在此处,还是先进去吧。
果然,推门便又回到了四维空间。
她重又找了一扇门,第十次,她穿越到了城市中心,她一边走一边问,得知了这里是2010年的成都。
然后快速找了家商场,以试衣服的名义将衣服带进试衣间,然后重回四维空间,换好衣服后,再次推门。
第十一次是2009年的春天,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直奔目的地,绝不肯再此之前推开任何一扇门。
她守在长治路28号,见到了俞建章和李秀英,却没有见到正在学校的俞之贺,也没有见到李景行,这才想起来自己真是脑袋发晕了,2009年李景行还在北方。
只可惜她根本无法去到北方,只能继续开门,如此反复多次后,她始终没能再见到李景行。
在不知进行了多少次的实验之后,俞之安疲惫的靠着墙滑座到地上。
她被困住了,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其实她心里清楚,就算见到了李景行又能怎么样,只要她被困在这里,他们就再无可能!
她不再行动,即便两边的走廊里出现无数的门,她也不为所动,只静静的坐在原地。
其实经过这么多次的穿越,她早就释怀了,她清楚的明白了哥哥作为警察的信念,也终于肯承认自己是所有事件的受害者,不再因此而自责。
她明白了爸爸妈妈对她的感情,他们无法释怀俞之贺的离世故而责怪于她,不肯再相见,却从没再物质上克扣过她,甚至替她安排好了退路。
她不再和年幼的自己作对,选择了继续人生后半场。
然而命运却不肯成全她,将她和李景行一次次分开。
景行会忘记自己吗?从此他的世界不在有那个叫俞十一的人,他会不会已经和自己时空的俞之安结婚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会幸福的吧?
她不再动作,只是静默的坐在那里,任凭房间中的景象如斗转星移般变换,困了就躺下睡觉,饿了就强自忍耐。
由于在那个四维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待了多久,总之,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在地上,浑身酸软无力,稍稍挪动身体都会心跳加速。
看来已经到临界点了,在这么下去,她会如何呢?
这个四维空间会放任她死去还是将她送回原点?
你可以说她是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豪赌。
她苏醒后不久,那面玻璃后的白雾渐渐消散,她以为自己又要看见那只麋鹿了,但白雾散尽后,玻璃消失了,她身下的地面也消失了。
“唔~”那是失重掉落的感觉,她甚至无力惊呼,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个下坠的过程并不算快,速度刚刚好能够让她看到眼前闪现过的场景,那些场景似电视画面,却又不是二维平面图,而是一整个立体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