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好笑起来:“我竟会这样想?想来也是蠢物了,还是去看看林妹妹。”
一时笑一时恼的样子,叫人见了只觉得宝玉又犯病了。
宝玉自言自语的往回走,走了一圈回来,黛玉醒了正在梳妆见了宝玉就笑说:
“你今日不读书了?”
宝玉手里掐了一把园子里的花,放到黛玉梳妆桌上的瓷瓶里插好说道:“你怎么也说起叫我读书的话了?”
黛玉好笑的看着宝玉:“倒会冤枉人了,不是你先和我说你读书的?”
宝玉只笑,又坐下看黛玉梳头,见人收拾好了就拉着黛玉去园子里溜达。
实际上以前宝玉也没意识到这点,只觉得黛玉不爱动就多休息,怕黛玉累坏了,谁知林如海跟着他,见黛玉这样,就说:
“玉儿来了京城越发懒散,以前在家的时候也爱去花园走动,脸色也好,来了这里成日窝在房里不动弹,难怪容易病。”
宝玉就放在心上了,因而一有空就拉着黛玉出门散步溜达,也不叫黛玉累着,走一段歇一段的,一开始还没见怎么,时间一长,宝玉就发现林如海说的果真有道理。
这一年里黛玉除了换季的时候有些咳喘,其余时候并没有生病,瞧着脸色也好了不少,身子骨也比先前好了,宝玉越发上心了,开始督促黛玉多出门走走,走了路也能多吃些饭。
这么一来,黛玉身子确实比以前好了不少。
只是这段时间宝玉不在,黛玉又犯懒了,瞧着不如之前,宝玉见了就又开始督促黛玉了。
黛玉虽然不爱走动,却也由着宝玉拉她去园子里走,走累了就坐下。
两人才到了园子里就见迎春独自一人出来,瞧着有些发愁。
黛玉见了就上前:“二姐姐?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司棋没跟着吗?”
迎春见是黛玉就笑说:“我叫她回去拿手炉了。”
这才说完,那边司棋就气呼呼的过来了,见了黛玉和宝玉草草行了礼就对迎春说:
“姑娘!说了叫姑娘管管那老婆子,姑娘就是不听,如今倒好,当我的面就把姑娘的头面拿出去赌,我说她还叫那老货骂了一顿,姑娘在不管,日后逢年过节,叫姑娘穿戴什么?”
迎春有点尴尬:“司棋,别说了……”
司棋气的掉泪,拉着黛玉和宝玉说:
“那老货仗着奶了我们姑娘一场,我们姑娘又性子软,竟不把姑娘放在眼里,姑娘房里的东但凡值钱的都叫她偷摸着拿走了,以前拿的不起眼倒也罢了,如今见姑娘不管这些越发猖狂了,竟连老太太给的三个姑娘一人一样的金簪都要拿走!”
黛玉皱了眉,还没开口,宝玉就生气了,他莫名想到了教坊司的场景,再联想到他二姐姐性子软,在家里都被这么欺负,将来嫁了人还指不定如何,宝玉道:
“二姐姐不说,你们倒是死人了?不知道回了太太老太太?就叫她们欺负了二姐姐?”
司棋委屈的看向迎春,迎春摆摆手,十分不在意:
“不过是身外之物,何苦劳动大家,东西没了也就罢了,闹出来倒叫太太她们为难。”
黛玉不赞同的看着迎春,迎春若一直这般软弱下去,只怕要叫人吃了。
宝玉见迎春这个样子莫名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了。
在旁边的林如海听了也十分诧异的看向迎春,随后对宝玉说:
“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位二姐姐是你大伯唯一的女儿?”
宝玉小幅度的点头,这里这么多人,他不好和林如海说话。
林如海就说:“大舅兄袭了爵位,竟不知道好好教养膝下唯一的姑娘,不管如何,一等候的独女,说出去名头也好听,将来婚嫁也不愁,如何这样放任?”
说完林如海就想到了金陵十二钗的判词了: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先前他看的时候不知道这说的是谁,如今见了迎春,莫名觉得这判词说的就是迎春,只怕这丫头性格这般,将来所托非人真的会像判词里说的那样一载赴黄粱。
林如海皱了眉,他不欲管他人家事,可这涉及他的玉儿,如果判词是真的,他的玉儿……
想到这里,林如海对宝玉说:
“你这二姐姐这样下去不行,我看你链二嫂子是个能干的,对家里姐妹也好,回头找个机会告诉她,如果不行再想他法,总归不能见着你二姐姐一个千金小姐受奴仆辖制。”
宝玉听了心下觉得有道理,就对司棋说:
“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别惊动了那老货。”
司棋眼里露出希望,连连点头,迎春欲言又止,复又叹气,罢了,左右她都管不了,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