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整整一周,专案组终于抓个人回来了。
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育才分局,许多人也不下班了,找各种理由在审讯室外边徘徊,就为了打听抓的这人是谁。
楚根长和封晟宇踏进警局大门,身后覃佩韬停好车跟上来,兴奋道:“楚哥,我能进去听听不!”
经历昨天陶敢大闹殡仪馆之后,吴卡他们都觉得很可疑,想弄明白陶素琴到底在死前经历了什么,于是楚根长和封晟宇再次拜访泰方生物。
陶敢干脆玩消失,秘书歉意地说:“陶总不在。”
至于是不是何均授意的,这也不重要了。
直线走不通,那就走曲线救国,封晟宇找韩贵林要来了安保公司的联系方式,拎上覃佩韬当跑腿,挨个去找当日地铁上所谓陶素琴的保镖是谁。
一天下来,腿跑断了,嘴问干了,所有安保公司都说没有接到过来自陶素琴的订单。
总之又是无功而返。
刚回到岱山山脚,滂沱大雨‘唰’得泼了下来,天空电闪雷鸣,妖风阵阵。
楚根长听说抓住了李老八,并且很有可能提供关于梁思宜的最新线索时,激动得一拍覃佩韬肩膀:“小覃,给老子掉头,往死里踩油门!”
覃佩韬:“楚哥,这公车呢,超速也违法,大雨咱开慢点。”
楚根长哈哈笑道:“荒郊野岭的怕什么,咱有几万分给你扣。”
封晟宇抚额,覃佩韬懵逼地问:“真的吗?”
昨天的岱山人头攒动,今天的岱山堪比寂静岭。
车子驶过黄庙村,一只狗在路边狂吠,转着圈地跳,疯了一样张嘴跟大雨互相怒骂。
村口路灯惨戚戚,飘荡着一颗绿莹莹的鬼火——
覃佩韬猛得踩油门提速,在倒车镜里看见鬼火慢慢变成一枚小点,才敢说话:“刚才那是啥玩意儿啊。”
空无一人的地界,狗还那么反常,让人不由自主联想灵异鬼怪之类。
封晟宇打开车窗,雨点灌了进来,他探头出去,眯眼看那颗漆黑夜幕之中闪着微弱光芒的星点。
“是人,一个提着白灯笼的男人,穿一身黑,在路边站着,等人吧。”
“白灯笼?”
覃佩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用楚根长催促,自动加快油门,黄庙村很快就与岱山一起被抛到脑后。
虽然这几天跟着专案组跑了几次任务,但覃佩韬始终没有进入一楼专办室参与讨论的待遇。
一开始是傅晚晴带他,也不知是不是哪儿得罪了她,现在人跑没影了,换成楚根长。
估计是女生面子薄,不想带菜鸟出去丢人又拉不下脸拒绝吧。
覃佩韬越想越卑微,问楚根长的时候双手合十祈祷,两条眉毛丧丧地弯着。
楚根长叉腰笑:“你丫把陶敢带过来,我就让你进审讯室!”
明摆着见外嘛,还说什么他也算专案组的一员……
覃佩韬一阵腹诽。
这时,元赑走了进来.
他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似乎还洗了个澡,虽然是寸头,但能看出雾蒙蒙的水汽.
覃佩韬一见他,顿时蔫了,不太敢提要求,但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于是对元赑打招呼道:“嗨,元组长,好大的雨啊,你从外边回来?”
元赑挑眉,倒退几步,右脚踩出门槛,再踏进来,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覃佩韬心想,这个李老八肯定是关键人物,元赑才会心情这么好。
这样的话,是不是离案子告破就不远了。
他朝元赑谄媚笑了笑,上楼去自己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不多会儿又咚咚咚下来了.
元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端着盒饭吃,大口大口旁若无人。
“元组长。”覃佩韬坐到他旁边,“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晚晴姐。”
说罢摊开手心,是条七歪八扭红绿配色手绳。
怎么前脚减虞送完礼,覃佩韬也来送礼了?
元赑朝绳子昂了昂下巴,问道:“干什么用的?”
覃佩韬说:“转运的。”
“哦,是吗,你去庙里求的?行啊你,才几天跟晚晴混得这么好。”
元赑开着玩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听得覃佩韬心里直发毛。
他这人耿直,送礼还不当面送,让人转交,这事干的,连楚根长都得骂两句猪。
但覃佩韬就是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脑干缺失美,他觉得傅晚晴躲着他,自己就别往跟前凑了。
“晚晴姐那天去帮我搬家的时候,在我家看到过,说好看,我就帮她编了一条。”覃佩韬说,“本来想塞她酒店房门里头的,但她早出晚归,我这不是,嘿嘿,怕她当垃圾扔了么。”
无怪乎他有这层担心,那蛇的腰肢扭出了S形,金刚结之间的空隙大得能上吊了,实在丑陋得很。
元赑捏着绳子,勉强找出亮点:“头粗尾巴细,响尾蛇?编得挺像,跟谁学的,挺有两下子。”
覃佩韬说:“这是一条竹节绳。”
“……”元赑说:“得,那你还是别说名字,给人家留点脸。”
覃佩韬垂首:“哦,我不说。”
元赑把绳子揣兜里:“公然行贿,没收了。”
覃佩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