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长在一只断手的长心中,手腕之下是数十根绿色的纠缠着的藤蔓。
陎漓回头时,手腕下方的两根藤蔓正准备戳进边远的胸口,在掌心的双眼与陎漓对上目光时,枝丫的动作倏然停止,甚至还抖了抖。
陎漓抽出在上个世界随身带着的水果刀,用平静的语气警告“你最好别那么做。”
断掌中心的一双大眼睛里逐渐续起水光,一副委屈到了极限的模样。
陎漓问“你是什么东西?”
断掌没有嘴,没办法发出声音,只晃了晃食指。
陎漓没看懂它要表达什么,“先下去”
断掌看了看边远的伤口,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不舍。
陎漓“你动他,我就卸了你的五根手指”
断掌被吓得一抖,眼睛里流出两行泪。
陎漓晃了晃手中的水果刀,重复道“下去”
断掌麻溜的从边远身上滚下去了,并不是形容,是真的翻滚着下去的。
陎漓盯着在地上重新站稳的断掌,“告诉我手术器械的位置。”
断掌转身跑向一个方向,用藤蔓拉开抽屉。
陎漓过去查看,抽屉里的东西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好在东西都还在,以此来判断,导致办公室这样的人应该是只是来找东西的,但这也侧面给陎漓提供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药品的话,那么现在可能就无法找到消炎药了,毕竟无论什么时候,消炎药都是最重要的物资,搜寻物资的人不可能放过这种保命的东西。
陎漓又命令断掌去找一下消毒药水,断掌晃了晃手指,陎漓说“不知道摇一下,没有两下”
断掌摇了两下食指。
陎漓并不是十分信任断掌,最终他还是选择带着手术工具和边远再去找找。
他将边远放在可以移动的病床上,命令断掌带着他们去药房。
断掌听话的带着陎漓穿过走廊,来到同样位于一楼的药房。
药房的情况比急诊室还糟糕,能用的药物几乎都被搬空了,最终陎漓只在某个药柜的角落里找到了一瓶医用酒精。
断掌戳在一张办公桌前,贱兮兮的晃动手指,似乎在对陎漓说“我就说嘛,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不相信,哼!”
陎漓看到了断掌的小动作,没理他,拿着酒精转身去处理边远的伤口。
断掌自己在办公桌上戳了一会,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便悄悄地跑到了陎漓身边,攀着床腿爬到边远身上,围观陎漓缝合伤口。
陎漓看到断掌的小动作,知道他现在不敢动边远,也就没管他。
断掌盯着陎漓的动作,每当陎漓下针的时候他都会抖一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感同身受的害怕表情,他甚至还会时不时的弯曲小指和拇指虚虚的遮住自己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
陎漓将边远的伤口缝合好后,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遮挡布,先用酒精消了一下毒,然后就那么带着酒精将边远的腿包扎上了。
可能是酒精刺激的实在是太厉害,边远在疼痛中清醒过来,虚弱的叫了一声陎漓的名字。
陎漓应了一声,问“感觉怎么样?”
边远轻轻摇头,说“还好,我们在那?”
陎漓说“医院”
边远想要再问些什么,还没等他开口,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本能的反应让他想要攻击蹲在他胸口的那颗可怕的怪东西。
陎漓一把捏住断掌的食指,将他从边远的胸口上拎起来。
边远喘着气,盯着被陎漓捏着的断掌,断断续续的说“它...它是什么东西?”
陎漓看了看泪眼汪汪的断掌,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边远的力气似乎已经耗尽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断掌似乎觉得自己闯祸了,心虚的对对手指,还时不时用眼角瞥陎漓一眼。
陎漓将断掌放在办公桌上,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支笔,问断掌“会写字吗?”
断掌的一双大眼睛里染上了一抹羞涩,他点了点食指,表示自己会写字。
陎漓将笔递给断掌,说“我问,你写”
断掌用拇指和小指夹住笔在桌子上写下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木木”
笔已经没有墨水了,断掌又是直接在桌子上写的,因此字迹只是一道道很轻的划痕,看起来不是很清晰,好在陎漓的视力比较好,能够分辨出断掌写的都是什么。
陎漓问“你叫木木?”
木木上下晃晃食指。
陎漓问“你是什么?”
木木抱着笔在桌子上写“我是主人养的一盆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