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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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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老老实实地戴着口罩,深邃的眉眼隐在遮阳板投下的阴影里,他头发剔得干净,短短的一层贴在头皮上,显得上庭愈发饱满。

楚衡将车开到山庄入口,保安却没放行,从保安亭出来走到驾驶座这边弯腰敲了敲窗户。

忘了,这车没在这登记过。

楚衡摇下车窗,拉下口罩。

“楚先生?”保安显得有些惊讶。

这里的一切服务都很到位,物业会将每个户主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免闹出乌龙。

楚衡嗯了一声,“这车牌号你帮我登记一下。”

保安诶了一声,往副驾驶位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这地方极少有狗仔,楚衡干脆摘了口罩,直奔自己的房子而去。

房子是典型的中式合院,买来前就已经装修好了,楚衡只管入住,没再倒腾过。

他停好车,解下安全带,“到了。”

他说完却没急着动作,等陈尽生下车后又坐了一会儿,才拔出钥匙下了车。

这一小会儿耽搁的功夫,陈尽生已经兀自走到前院中央去了,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双层别墅。

楚衡也不管他,径直走到门口,三两下输入密码,拧下把手推开门后偏头看向陈尽生。后者接收到视线,走了过来。

两人在玄关站定,楚衡借着月光找到墙上的开关,啪啪按下一排三个,整个一层顿时大亮。

他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自顾自换上其中一双,走进了客厅。

陈尽生被突然亮起的玄关灯晃了眼,眉目有一瞬间的阴沉,很显然,这种突如其来并且直射眼睛的强光令他想起了不太愉快的回忆。

他还戴着口罩,抬眼望向不远处背对他往厨房走的青年,一时眸光沉沉,如深夜雨林中锁定猎物伺机而动的豺狼虎豹。

青年无知无觉,转头问他:“喝什么?”

陈尽生垂下眼,看着地上的拖鞋,哑着嗓子开口:“水。”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几天几夜没喝过水了,楚衡挑了挑眉,进了厨房,结果进去后才发现没有烧水壶。他打开冰箱看了眼,问:“只有冰的,行不行?”

隔着一堵墙,青年的声音有些模糊。

陈尽生反手关上身后的大门,换上拖鞋,嗯了一声。

拖鞋很合脚,是他的码数。

他摘掉口罩,对折好放进口袋里,然后关掉了玄关灯,走到沙发前坐下。他的坐姿非常端正,只坐了沙发宽度的一半,腰背挺直,双腿平行微分,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微微敛着下巴,目视斜下方。

像军人的坐姿,也像犯人。

这一幕撞进拎着两瓶冰矿泉水出来的楚衡眼里,他一愣,而后若无其事地走近,将其中一瓶水放到案几上,自己走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借着喝水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客厅里另一个人。

陈尽生喝水的动作也十足规矩,喝一口,停一下,等嘴里的水完全咽下去,才接着喝第二口。

他喝了三口就拧回瓶盖将矿泉水放回了茶几上。

楚衡不知怎的也喝不下水了,他捏着瓶身,没话找话:“太冰了?还是没味儿?”

陈尽生摇摇头,摸不准是什么意思。

空气中的水汽在冰冷的瓶身上凝结成水露,沾了楚衡满手心湿意,他换了一只手拿,又道:“要不要先洗个澡?”

陈尽生嗯了一声,却没起身,过了一会儿,他朝楚衡投来视线。

楚衡慢半拍反应过来,咳了一声,起身道:“你的房间在二楼,都收拾好了。”

他走上楼梯,走了快一半的台阶也没听后面响起另一道脚步声,不由奇怪地回头看去。饶是他身经百战,这一看还是不由得吓了一跳。

陈尽生就跟在他后面,隔着几个台阶。

一米九的大高个,却跟个幽灵似的缀在他后面,无声地注视着他。

楚衡寒毛都起来了一点,不由骂道:“你走路怎么没声?”

陈尽生沉默了一会儿,道:“抱歉,习惯了。”

南郊监狱管控森严,想必关押在里面的犯人日常也是绳趋尺步,日子并不好过。楚衡前几日去打听过,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却想起来了。

他闭上嘴,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好继续往上走。

二楼有一间主卧、三间次卧、一间书房,还有衣帽间和公卫,楚衡打开主卧门,对身后的人道:“衣服在衣柜里,其它东西也备了一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给陈尽生讲一下热水器怎么用,又觉得没有必要,陈尽生进去七年,又不是变成了生活白痴,他用不着跟个操心老妈子似的事无巨细地解释。

于是他只是侧开身子,示意陈尽生自己进去。

“房间钥匙插在门上了。”

陈尽生目光下移,看见了插在门锁上崭新的银色钥匙,一共两把,另一把坠在相连的铁环上。

他没说什么,抬脚进了房间。

主卧连着露台,此刻没拉落地帘,月光透过锃亮的玻璃门洒进来,照亮了大块一尘不染的木地板。

啪嗒。

门口的电灯开关被按下,冰冷的机械光顿时稀释了溶溶月光,陈尽生回头,只看到刚被关上的房门。

他静了片刻,回过头打量起这个房间。房间敞亮而干净,两米大床上铺着看起来就柔软的纯色被褥。

陈尽生走过去,摸了摸铺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被子,而后走到衣柜旁,拉开。

——三套夏装,三套秋装,两套睡衣,两件外套,底下还摆放着三双崭新的鞋子。

夏秋交接之际,这些衣服正合适,而且目测尺码也不差。

陈尽生凝视着这些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片刻后略弯腰一一打开里面的抽屉,果然找到了一盒没拆封的内裤和袜子。

这些准备对于一个刚出狱的人而言已经算是相当贴心,但陈尽生的神情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似乎完全无动于衷。

他只是取出一条内裤和一套睡衣,径直去了卫生间。

他脱掉衣服,露出结实有力的躯体。连续七年的劳作让这具躯体从轮廓上变得相当赏心悦目,每一处肌肉都分布得恰当好处,既不单薄也不夸张。然而各处分布的大大小小的疤痕却破坏了这种难得的美感,将这具躯体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区块,显得狰狞而可怖。

陈尽生没有照镜子,他早就过了对镜自赏的年纪。

他走到花洒下,研究了一会儿,劈头浇下的冷水过了一会儿才转热。水温一下变得有些高,将陈尽生的皮肤烫红了,他只好走出花洒范围,再次扳起水龙头。

水转温的时候,陈尽生不经意侧头一瞥,就瞧见了角落架子上几片绿油油的叶子。

是柚子叶。

拿柚子叶洗浴,也是一种讲究。

祈福消灾,否去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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