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听到这个称呼,程洛帆再也忍不下去,她笑笑,伸出另一只手:
“赵伯伯,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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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这么说的啊?”
“是啊……师傅,就停到这里吧,谢谢。”程洛帆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有驾照,但没有路面经验。
也没有车。
……
电话那头,发小钟楚估算好结束时间,先打来的电话:“你舅母脸不得气绿了。”
“差不多吧,”离开会场,程洛帆退掉租来了礼服,去了祠堂,“不过现在,估计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怎么了?”钟楚叽里咕噜敲着键盘,应该还在加班整理明天的新闻稿。
程洛帆把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唯一不同于一小时她头脑一热的笃定。
“什么?其实你没有那枚典藏版?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钟楚没控制住音调,连连对被打扰到的同事说抱歉,又压低声音,“你就这么……答应了?”
“啊,”“咔嚓”一声,程洛帆打开了祠堂大门老旧的锁,“而且,我舅舅应该也知道。”
当时程朗喊她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只是那一瞬间,她压根顾不上其他,只剩下了年轻人的冲劲。
然后,把自己冲进去了。
……
“哈?”钟楚把手挡在听筒前,“那你不是很被动,你舅舅肯定会告诉你舅母的。”
到时候从中一挑拨,她还没立住的信誉度怕是会直接为零。
“没办法了,所以我来了祠堂,碰碰运气。”程洛帆绕过院中的老槐树去到正厅,她记得外公的藏品都留在这里。
“现在?那地方我只去过一次,还是在白天,都觉得阴森森的,你竟然敢晚上去,”一看时间,八点刚过,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帆,真的勇士。”
“哪有这么邪乎。”程洛帆一刻也不闲着,边说边找了起来。
这地方虽冠上了个“祠堂”的名,实际上更多的作用还是用来收藏,不过分散收藏的东西太多,每个抽屉和柜子,都有可能存放着秘密。
程洛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钟楚聊着,同时一个个找。
“找到了。”终于在尽头最角落的暗格里,她找到了存放银元的匣子。
“还真有?”钟楚问道。
程洛帆直接就着蹲下拿取的姿势在暗格前一页页翻阅,但这动作多少有点费力,况且翻到最后也没找到。
虽然在意料之中,她也不想轻易放弃,起身拿出来准备好好找一遍。
“啪嗒——”
一声响动,原来是另一个放在藏品册下方的物件随之被带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程洛帆实现一晃,起初并没在意,却在看见某个夹杂在中间掉落的东西时,停下了手里现有的动作。
“这是……”程洛帆重新蹲下身。
是一本老式的笔记本,有年头了,书页已经松弛泛黄,由于掉落敞开了第一页,上面记载的时间,停留在上个世纪:
「1933年12月2日」
似乎不足为奇。真正吸引程洛帆注意的,是夹在书页中掉落的相片。
同样泛黄,照片甚至被什么水渍晕染,模糊了本就不清晰的轮廓,只能大致分辨,应该是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程洛帆却聚精会神,指尖莫名指向相片的某处,大约在那人的后颈部位。
那个位置,存在着一个小小的点。因为照片黑白,让人无法分辨,是原本就存在着的,还是后来沾染上的污渍。
“喂?喂!小帆?”电话对面一时听不出声音,较远的祠堂又向来安静,“别吓我啊,你在听吗?”
“在,”程洛帆回过神,回应道,“不用担心,都说了……”
“咚!”
某处突然异出一声异响。
安静的密闭空间内,任何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程洛帆吓了一跳,手心一滑,手机摔到了地上,直接熄了屏。
半夜三更,最后说话的那点声音又没了,饶是程洛帆不信这些,也禁不住耳根子软念叨,心随之悬了起来:“都说了、没那么邪乎……”
可是那声音太近了,就像,从她跟前发出来的一样——
程洛帆仔细盯上面前无遮挡的暗格后。
刚只顾着找东西,丝毫没注意到柜子后面,好像……存在着一道暗门。
至于那声音,正是从这道门后发出来的。
程洛帆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但还是不受好奇心驱使,推开了遮挡的柜子。
一扇几乎与墙面贴合的门出现在眼前,在为了保护文物特设下的暗色灯光照射下,也难怪之前没被注意。
有了门,下一步自然是开门。只是程洛帆从上看到下,也没瞧见适合的钥匙和孔洞,唯有一处凹陷,似月亮半圆的弧度。
等等,这个形状……
程洛帆拿出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玉。半圆形的弧度,大小也几近相似。
她亮出来,尝试着把玉靠近,试图与那处凹陷匹配。
“咔——”形状完全吻合。
程洛帆愣了下,只这一秒,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足够她来不及反应。严丝合缝的门登时活动,在缝隙中透出的刺眼光芒当中,缓缓开启。
紧接着,刚才听到的声音一览无遗,把音量放至最大。
程洛帆仰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