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朗认出这些是他的兄弟,但压根想不起和他们一起干过什么。
“少废话。”
安城胤披着一件西装外套从车内走出。
他逆着车灯的光线,身姿硕长朦胧,脸部的轮廓被照得分不出晴暗。
“安…少……?”孙乾朗话还没说完整,安城胤就一拳挥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鼻子都被打歪了,肿得流出了两道鲜红的鼻血。
安城胤甩了甩手,把肩上的外套扔给裴庭,转了转脖子的同时解开了颈口的领结,一声不吭,但那双如鹰隼般锋利的蓝眸压迫性十足。
孙乾朗见他眼如猎鹰,眸中散出一股杀气,直觉对方是想要他的命,他吓哭了,“哥,咱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没有得罪您啊,给我一百个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您啊……”
安城胤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去地狱里反省自己做过什么吧!”
胸口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孙乾朗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击,他喷出一口血,还在试图挣扎,“老爷子…会替我做主的……”
安城胤从腰间拔出短刀,狠戾地落下刀刃,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手心,听他痛苦地嘶吼出声后,他又在他喊叫声渐小的时候拔出刀刃扎到他的另一只手上。
孙乾朗的惨叫声在这个长夜连绵不绝,毋同都忍不住好奇究竟是谁的手段这么残忍。
她支起半个身子,伴着朦胧的光影,只透过人墙看到一个金黄的后脑勺。
没过一会儿,孙乾朗就流了一滩血,被安城胤拳脚相加揍得不省人事。
裴庭看他有些奄奄一息,及时拉住了杀红眼的安城胤:“哥,别打了,再打下去就不好交代了。”
孙家毕竟也是老爷子的亲信,孙乾朗是孙家的独苗苗,他们要是把他弄死了,估计老爷子真的不会放过安城胤。
之前安城胤和裴庭说的原话是:“趁老爷子出国,教训一下孙乾朗。”
但裴庭看他这架势是要下死手啊……
安城胤忍了很久了,当知道孙乾朗在学校公然调戏褚之南的时候,他就想下手了,只是碍于这人是老爷子亲信,他才几番谋划,耽搁至今。
他知道孙乾朗的所作为一定是受老爷子指使的,老爷子这是想敲打一下他,让他乖一点。
他推开裴庭,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后,笑得越发阴冷,“抬到他爹面前去。”
裴庭看着快被打成肉泥的孙乾朗,表情有些难看,“真的要这么嚣张吗?”
“照做。”安城胤言简意赅,不容置喙。
*
回到南城荟后,除了安城胤,所有人都睡得十分不踏实。
天边暮色沉沉时,安城胤精气十足地把裴庭从床上拽了下来,“跟我出去一趟。”
裴庭眯着肿成青蛙的眼睛,迷糊道:“去哪儿?”
“学校。”
裴庭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人已经坐到了安城胤的车上。
他的脸浮肿得厉害,魂儿还飘在梦境中,在安城胤身旁不停打着瞌睡。
“裴猪?醒醒。”安城胤对着他那颗摇摇欲坠的金脑袋瓜子就是一掌下去。
裴庭瞬间提神醒脑,坐得比谁都直。
他一回过神,发现车子正停在一中门口,忍不住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噩梦,“我怎么来学校了?”
安城胤扶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裴庭眨巴着肿成一道缝的眼睛,“什么意思?”
“明天开始,南城荟的事就是你的副业,你的主业是——上学。”
NO!
裴庭感觉一道雷狠狠劈到了他的头上,他和学校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安城胤靠到椅背上,漆黑的剑眉微敛,表情有些严肃,“禇之南最近和一个红头发的人走得很近,你去查一下那人的底细。”
“这……”又来?
上次查的根本什么事都没有,裴庭合理怀疑表哥就是占有欲作祟,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的!
不过他当然不敢说出心里话,只敢弱弱地问一句:“查人可以,但是上学这件事,我……我能拒绝吗?”
安城胤冰冷的视线立即射向裴庭,“替我看着禇之南,别人我可放心不过。而且你的学习成绩太烂了,我估摸你连大学都考不上,好好在学校补补吧。”
“……”亲兄弟就是这样专门戳人肺管子的?
两人在学校门口待了很久,裴庭还疑惑表哥怎么不走呢?直到他看见禇之南独自走出校门。
他指着禇之南的身影,拍了拍安城胤,有些雀跃,“表哥,南南出来了欸!”
“嗯。”安城胤很平淡的应了声,然后盯着裴庭不动,仿佛意有所指。
“嗯?”裴庭抓了抓脑袋,声调中带着疑惑,感觉表哥的反应太过淡定。
安城胤指了指车门,“所以,你该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