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君的眼神也跟着看过来,瞧过去,含蓄的盯着老母鸡不放。
她今天的确实辛苦了,蒋君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补补。
但是面子上还要和钱翠娥一致,不能拆婆婆的台,蒋君虚弱的咳嗽两声,矜持的摆摆手,“我受点累没什么,孩子今天也受惊了,快拿回去给孩子补补吧。”
徐紫薇真是实诚人,看着钱翠娥婆媳态度坚决不肯要,一把抢过何大娘手里的老母鸡。
她双手一用力,抓着老母鸡的脖子一拧,刚刚还“咯咯哒”乱叫的老母鸡,瞬间归了西。
徐紫薇麻利迅速的动作让在场的人一愣,院子里的气氛一静。
蒋君看着她瘦弱的胳膊,暗恨自己胖的委屈。
刚刚还庆幸自己力气大,和徐紫薇一比,自己完全是虚胖啊!
徐紫薇却不管在场人的心思,她把拧断脖子的鸡塞进蒋君怀里,拉着自己的婆婆就走了,“婶子,弟妹你们忙吧,这鸡已经死了我们也拿不回去了,你们就留着吃吧。”
留下蒋君和钱翠娥婆媳两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你这嫂子,真是个利索的性子。”钱翠娥回过神来,感慨了一句,她看着蒋君怀里的老母鸡,询问道,“这鸡怎么办啊?”
也不能把死鸡送回去啊,那样多少有些不吉利。
蒋君想了想,“我晚上炖锅鸡汤,给他家送一半过去。”
这样既领了徐紫薇家的情分,也能让他们家尝到鸡汤。
钱翠娥点点头,也觉得这个办法好,“家里还胜一点人参须,倒是放两根进去。”
两根人参须也顶的过小半只鸡了,她家也不算占人便宜。
晚上蒋君炖了一大锅人参鸡汤,让何白露和何英英两个人送过去。
何小满回来,听说这只鸡是蒋君下水救人,人家送来感谢的,她也知道早上是误会蒋君了。
她更没有脸喝蒋君炖的鸡汤了,也不想留在客厅闻鸡汤的香味,索性拿了个馒头回屋啃。
“好啊,以后都这样吃,家里省饭了。”钱翠娥恨恨的说道。
她气何小满不知道服软,都知道你错怪你嫂子了,低低头认个错这事不就过去了。
死要面子的硬撑,难不成还想让被你污蔑的嫂子主动低头?
钱翠娥心里埋怨着大女儿,转眼看见何白露领着何英英回来,姑侄两个一人手里端着一盘桃子。
“怎么还拿桃子回来了?”钱翠娥嗔怪道。本来是给人家送鸡汤的,这倒好,还没空手回来。
“大壮哥摘的,非要给我们拿。”何大壮,也就是何家成的爸爸,论辈分何白露喊一声哥。
“我把桃子拿出来,你给人家把盘子送回去。”
村里人都是这样,相互送点吃的,但是盘子得还回去。
钱翠娥张罗着拿东西装桃子,却被何白露拦了下来,“徐嫂子说不用还了,她家盘子有的是。”
“胡说,谁家盘子有的是啊。”钱翠娥一点也不信。
更何况何大壮家的盘子光滑白净,一看就是新盘子。
“是真的,”何英英看奶奶不信,在一旁替姑姑作证,“大壮伯伯家摆了一柜子的盘子,都是新的,花花绿绿的可好看了。”
何英英是个小土妞,没什么审美,就觉得颜色越鲜艳越好看。
“她家拿来的这么多盘子?”钱翠娥也奇怪了,“他家大壮虽说是在窑里干活,也不能可着劲的拿啊。”
大河村村集体办了一个窑厂,专门生产盘子碗的小小东西,村里不少人空闲的时候都去里面做活,干些背土烧窑的体力活,一天也能赚三五毛钱。
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偶尔能发两三个盘子,但是也不可能发一柜子的盘子碗啊。
窑厂把东西都发给了工人,还卖不卖东西了。
“徐嫂子说窑厂这两个月生产的东西都不好卖,被城里百货大楼退货了。”何白露倒是听徐紫薇抱怨了一嘴,知道个大概,“现在窑厂的库房里堆满了货,也卖不出钱。咱们老主任正发愁呢,说先不发工资了,用盘子抵账。”
“徐嫂子看着家里这一堆东西正发愁呢。”
“啊?怎么还发不出钱来了?”钱翠娥听了咋舌,也替徐紫薇发愁。一个两个还好说,这满满一柜子谁能用的了。
村里烧的盘子质量都很好,平常人家一个碗筷就能用个十年八年的,就是想卖了都卖不出。
更何况庄户人家也没有门路,被人说成是投机倒把的就更倒霉了。
用也用不掉,丢掉又可惜,可不是要放在柜子里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