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边骂着,一边快速从祈桉的床上爬下。
向鬼鬼藏匿的方向跑去。
祈桉枯坐在原处,双眼因长时间不闭合而结满了血丝。
盘根错节,像是他此时杂乱无章的心。
“娩娩、”他轻叹着,似叹息又似眷恋。
*
女皇寝宫的下方。
桑娩手举油灯,摸索着前行。
行至中段时,肩上的蛊虫忽地叫了起来。
“吱吱吱!”
“这里吗?”桑娩举起手中的油灯,仰头看向屋顶辨认着方位。
摇曳的灯火下,她猝不及防地与一双慈悲的双目相对。
桑娩手腕一颤,随即抬起流云剑立在身前。
手肘上扬,用力,一气呵成。
在剑气即将挥出的瞬间,灯罩内一直忽明忽暗的火光,猛地燃窜起。
将桑娩所在的地方照亮。
定眼看去,才发现刚刚她对上的那双眼睛。
不过是绘在天顶的壁画。
而那双慈悲目的主人,飞身在天,身姿优美,身体更是呈现出一种扭转的动态感,仿佛正在随着音律舞动着身姿。
她举着双臂,手握轻纱,姿势既自然又优雅。
祥和的表情凸出了她的空灵之感,看上去平和又慈悲。
若是说上方象征着光明、庄严、神圣的景象,下方则是黑暗、痛苦、堕落的地狱之景。
堕落的罪人们隐匿在阴暗的阴影之下,表情扭曲。
画者用极为浓郁的色彩渲染凸出了罪人们怪异的形象,以及罪人们想要极力掩饰却无法遮掩的病症。
手腕上,大腿间,以及脖颈处透明的蓝色晶石,无一不宣誓着他们被污染亵渎的身体。
他们面目狰狞着,相互推搡踩踏,似乎想要向前奔去,得到救赎。
桑娩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漆黑一片。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抬起油灯靠近。
漆黑的绒布,在灯火下闪烁着暗芒。
桑娩不做犹豫直接伸手,将绒布扯下。
掩盖在绒布下方的巨物,也随之露出原貌。
“嗬、”桑娩望着眼前庞大的沉默物体,忍不住发出气音。
深蓝色的长行巨石,矗立在原地。
在黑暗中散发着悠悠光辉。
四边夹角处镶嵌着璀璨的珍珠和闪耀着神秘光芒的宝石。
五彩斑斓的光芒,在桑娩面前交织。
瑰丽又华贵。
桑娩却只是扫了眼,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
便又将视线落在,巨石的中央。
原因无他,巨石的四角处的珠宝排布过为杂乱涌挤。
毫无美感可言。
而中央的位置又过于空旷,就仿佛刻意叫人忽略一般。
桑娩抬脚,想要近距离观察一番。
她攥着流云剑的手指,微微发白。
深吸一口后,迈步。
随着她灯火靠近,刻在巨石中央的透明字体也逐渐显现。
如若是偷盗者,在望见镶嵌的珠宝时便会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又怎会在意上方篆刻的透明小字。
桑娩指尖叩剑,随即绿色的光芒从她的指尖溢出。
水仙刺收起尖刺,用最柔软的枝丫将桑娩托起,将她托举到顶端。
举手间便能触及壁画。
石碑上篆刻的细小文字,缓缓进入桑娩的眼帘。
暂停的时间,得以重新流转。
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再次重启。
来到后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