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和玄霄前去,也常常吃闭门羹不说,还能常常听到沈夜教训谢衣的呵斥。
当真是...
可此事...
玄霄抬手按住慕容紫英的肩,缓缓道:“阿衣能够驱策大型战斗偃甲,确实与阿夜苦练其内力有关。我书房里有一份阿衣写的偃甲手札,到时可以给陵越参阅。但铸剑一事,你还是应当费些心才是。虽然他二人与你的缘分其实早在你辞去执剑长老之位之时就已经断了,但这世间的父子之情,师徒之情,哪是说断就断的?趁着还在人间逗留的时日,倾囊相授,也未尝不可。天墉立派,实则以封印之法著称。自你去了之后,这天墉剑法才有所兴起,绵延百年。这事实上是一种错位。屠苏极擅此道,实则他才应是天墉掌门。然而,世间之事终究阴差阳错。你将屠苏交予陵越,便注定屠苏的赤子之心长存。此番,他还如何去与其他门派虚与委蛇?还如何掌控整个门派?陵越自小好武成痴,对封印一事确实欠缺许多。如此一来,现在的情况却成了水到渠成之果。他二人,现在一者居于掌门之位,一者居于长老之位。陵越的御下手段不错,掌门之位他尚能驾驭。而屠苏...有陵越在,他专心于封印剑术也无不可。但既然天墉已然确立了执剑长老之位,且到了陵越他们这第十二代已然完成了权力的回归,作为执剑长老也合该有驾驭此位的本事才行。否则,定要教人笑话了。”
慕容紫英扬了一下眉:“那不是应该教屠苏吗?”
玄霄轻轻笑了一下:“教屠苏和教陵越,有何不同?你的空明幻虚剑可是分别传授他们的。但实际上,此术更应教给屠苏,不是吗?”
慕容紫英微微颔首:“紫英明白。”
蓦的,玄霄的眉头微蹙:“说来,之前玉泱是不是曾经病过一段时间?就是在我们离开临天阁之后~”
慕容紫英对于玄霄提及此事略有不解,但还是答道:“是。因玉泱和他二人的关系,早在许多年前,我便一直留意着此事。也因留意玉泱一事,令我注意到玉凌。遂很早便将他们收入门下,单独寻了个位置将他们接过去教养,那时是古钧在照料着他们的生活起居。但古钧毕竟不是天墉门人,遂我命陵阳前去指点。那天...之所以去了许久,是为替他们安排。但那时陵越还是代掌门,若是直接开始收徒,难免遭人非议。遂仍旧让古钧照料他们,待得陵越继位以后,这才带着他们前去陵越身边,交给陵越教导。那时...那般做,其实更大程度上,我是担心陵越。的确如师叔所说,他心里清楚,屠苏必赴死局。所以,我很担心他。他一面将责任看得极重,一面又对屠苏有很强的私心。这两者几乎将他割裂成两半。责任一事,若想要放下,实则是一个极为轻松的决定。但若是情爱一事,想要放下,那无异于一次剥皮拆骨,挖心剖肺。这般情况之下,陵越定然心如死灰。虽然责任还在拉扯着他,但他也不过如行尸走肉。一旦遇到什么强大的妖物,他一定会借此既以身殉道,又以残魂去追随屠苏。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虽从未说明玉泱与他二人的关系,但当时陵越在见到玉泱的时候,眼神十分奇怪,这让我确定他应该清楚玉泱是谁了。如此,也算是一分羁绊。否则,我都难以想象,若是屠苏不回来,又没有玉泱这样一个在机缘巧合之下诞生的孩子,陵越究竟会成什么样子。重楼也曾提过,魔才是最纯粹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那么多婆妈的事情。唯有以人身成魔,那才是歪门邪道。事实上,这些以人身成魔之人就是无法逾越自身那难以实现的愿望,才会被魔息吞噬,成为恶魔。人的能力越强,成为恶魔后能力也会越强。陵越他...我确实很担心。在我们离开之后,就是屠苏散魂那天,玉泱忽然昏迷过去,高烧不止,其状很像是屠苏煞气发作时候的样子,但不会产生嗜血狂乱的情况。古钧知晓,此番是什么情况,但以他的五行属性无法镇压。幸得陵阳五行属水,还可勉强帮助玉泱一二。但还是杯水车薪。古钧传信于我,我这才命望舒前去支援。但玉泱那般年纪,哪里遭受得起如此折磨?就算有望舒的帮助,也整整被折磨了半个月,这才稍稍恢复。虽然那一抹邪煞之力随着焚寂的断裂而消散,但给玉泱的折磨也极大。自那以后,玉泱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好。望舒回来汇报,说是玉泱那种情况,恐怕真的是机缘巧合下在夹缝中生存的一分生机。玉泱本身便与屠苏一样,有魂魄不稳的问题。若不是陵越的清正之力强行镇压,以及那一抹邪煞之力的平衡,恐怕玉泱也难以成为这么一丝侥幸。后来开始修道,借着陵越的清正之力,倒是还算不错。但那一抹邪煞之力,始终也是个掣肘。当这抹邪煞之力消散,实则打破了某种平衡。玉泱一直都状况不太好。玉凌也一直都照顾着他。玉泱现在常常出现菱纱那种情况,但我却找不到什么办法来解决。唯有让他二人看顾一二了。那时师叔前往异域,遂对此事细节不知。”
玄霄美目低垂,暗暗思索着其中的关窍。
提及此事,慕容紫英也有些沉郁。
顿了半晌,玄霄才幽幽道:“此事...确实尚无解决之法。但若是想要暂缓一二的话,倒是还有几分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