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我明白了,原来这叫喜欢,我早就喜欢你了。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这些话我本不该写下的,我只需要悄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就好了,我承认我好自私,我怕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怕你误会我,理智告诉我不能写,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我不善言辞,不善表达,感觉我不论怎么做都是错。
昨天晚上我喝了好多好多酒,其实我没醉,只是看到你来了,莫名觉得难过,说话也组织不好语言,
祁燕睢,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留下你,你可以怪我自私,明明可以直接断了你的念想,非要藕断丝连,让你患得患失。
话有些多了,我是怕后边没机会告诉你了。
现在我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不希望你来找我,最后的愿望,是你不要踏入旋涡,你别因为我去死,我身上的罪孽够多了,已经还不清了。
最后,新年快乐,祝一切安好。
——韩岁晏手书。
祁燕睢一字一句看下来,他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如鲠在喉,心脏酸涩难受,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把,难受得喘不过气。
他捏着纸张久久不能释怀,直到一滴泪水“嗒”的一声落在了白纸上,他才回过神找纸巾小心擦拭。
祁燕睢没能控制住力道,本就不剩多少纸巾的抽纸盒一下子被他扯翻了,一张银行卡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下边也垫着好几张白纸。底下的都是修修改改的废稿,最上面一张写了一行字:
——这些是用来还情的,我知道这种方式不对,但是我身上实在是没什么能抵的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就自个儿做好了打算呢?”祁燕睢红着眼眶,眼泪不值钱地顺着脸颊往下流,“谁要你还情了,谁需要你的钱,你还不上的,你要和我绑一辈子的。”
他喃喃自语,道:“你说你喜欢我,写在纸上怎么算数呢?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祁燕睢瘫坐在地上,头靠着床沿缓了差不多半小时,情绪才勉强恢复了,他拿冰袋敷了敷眼睛,很显然没用,他眼角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
晚上十点,李一舟家里。
“哥,你找我什么事?”韩岁晏沙哑着嗓子,他换好鞋轻轻关上门,问。
李一舟这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着祁燕睢的脸,没说其他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坐会儿,我给你看个东西。”
祁燕睢听话地坐在沙发边,双手撑着脑袋,埋着头,李一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光是看着就让人能感觉到他的难过。
“这个视频,外网正在疯传,估计是盗猎者那帮杂碎弄的事。”李一舟将电脑打开,点开了一个视频播放,将清晰度调到最大。
画面中段,一个长相清秀的长发男子正被绑着,脸上的血污异常醒目,祁燕睢原本无神的眼睛猛地聚焦到一起,他双手死死扣着,指甲嵌进肉里也毫无知觉,他急躁地问:“韩岁晏?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救他啊!”
“你先别着急,你看这下面的文字,韩岁晏暂时死不了。”李一舟用力掰开他捏紧的双手,缓声道。
那是串英文,意思是韩岁晏已经被他们抓住了,要想救他,除非韩岁余亲自出现。地点:肯尼亚拉穆古镇。
祁燕睢盯着那串文字沉思,他在李一舟的安抚下,他此刻比先前冷静不少,“肯尼亚,我知道那个国家,之前参加无国界医疗救护队的时候去过。”
他轻声道:“韩岁余还活着是么?血鲨是想拿韩岁晏当诱饵,引他出现。”
李一舟道:“你要救韩岁晏,我们就先得去找偷猎者要的那个人。”
“哥,你别掺和,我自己就够了。”祁燕睢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不会意气用事,你信我。”
“别急着跟我撇这么清,我是你哥,我不可能不管你。”没等祁燕睢再说话,李一舟接着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先去西藏,只有西北反盗猎组织里的人,才最是清楚如何对付血鲨。”
“三年前报道死去的血鲨重出江湖,他们比我们更为紧张才是。要是反盗猎组织需要你的加入,你记着,你只是配合,不是主导,千万别不顾他们的指令,擅自行动。”
祁燕睢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道了声好。
当晚,他们便订好了机票,连夜赶往新洲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