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婆婆很快就回来的,赵盼弟很不满意,婆婆竟然在小叔家待了半年都没想回来。明明分家时,大家说好,老俩口跟着大儿子,现在婆婆去那边算什么。
她在心里嘀咕何红红,让你不早生小孩,现在计划生育,想生也生不了了吧。但又转念一想,老三家就只有一个女儿,这不就是绝后吗?那不是……
西曾小学虽然只是所村小,但这两年在洪里乡颇有名气。为了衡量学校的教育质量和老师的授课水平,洪里乡会不定期进行联考。乡联考开展了三次,西曾小学的分数竟然不低,平均分和乡里的学校比,也差不了几分。(联考只在三年级到五年级开展,低年级不进行。)
三年级开始,曾好雨连续三次名列联考第一名,数学每次都是100分,比洪里小学、洪树小学的学生考得都好。
四年级第二学期末,她的数学100分是整个乡里唯一的满分。试卷最后一道证明题,是出题老师故意难为学生,相当于初中的水平,但曾好雨竟然做了出来。
而沈来娣、朱丰这两名学生时不时能在联考中取得不错的名次。沈来娣的作文被当做范文发到了每个学校。沈来娣的“大考失分失利”问题竟然逐渐消失。
出现这个问题的变成了班长曾荷花,她在每次联考中都没能考好,勉强属于中上水平。但如果是自己学校出卷,她倒能考得不错。
班主任王丽在学校、乡里大出风头,开会时总能收到上面的表扬,据说有望转编。
但每个班总会有不听话的学生,他们从一年级往往表现得很顽劣,老师勉强能让他们听话。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师的“威胁”不再有用,特别是家长们的放任不管,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开始影响整个班级的氛围。
沈全宝本来就无心学习,现在更是把尾巴翘到了天上,觉得整个学校他最厉害。
他家最近在村里开了一家小卖铺,进货出货很是热闹。
因为离学校近,小卖铺又摆出了辣条、火腿肠、橘子汽水等零食,还有贴纸、橡皮等文具,连小汽车、叉车这种玩具都有。放学后,小卖铺会推出各种油炸小零食,香味阵阵往外飘。
中午或者是放学后,小卖铺总是人挤人,有零花钱的学生们去那边看看吃的,买点喝的;没有零花钱的学生也喜欢去小卖铺,看看有啥新出的文具,玩具。
作为“少东家”,沈全宝的书包里常常会带几包零食,分给他认可的“兄弟”吃,据说有一次大方地请人喝了橘子汽水。由此,学校里很多人卖他面子,抄作业,打架都有他的份。
王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和一些成绩不好的学生直接扔到最后一排。但要求他们不准影响上课,至于下课后,她管不了那么多。
曾好雨、沈来娣:敬而远之。一两年级,曾好雨还会和沈全宝“打架”,因为某些事争吵。现在她发现无视才是最大绝招,无论对方说什么,她不听不听就不听。
更关键的是,他们终于不是前后桌了,哈哈哈,幸福感爆满。四年级时,曾好雨长到了1米45,比堂姐曾荷花都高了几公分。凭借身高优势和学习成绩,她终于不用坐在第一排。她又精心设计,精准谋划,沈来娣成功蝉联“她的同桌”这一称号,两人继续坐在第三排。
四年级的暑假,征得爷爷奶奶的同意,曾好雨第一次邀请沈来娣来家里玩,说好两人先玩会儿,再一起去找“蝉蜕”,曾家村后山有一大片树林。当然,从高度看,所谓的山只能算是大土丘,但曾家村的人坚决否认,认为这就是一座山。
早上十点,来娣背着一个西瓜,一袋梨,带着暑假作业来到了曾家。每年夏天,她都黑得像块碳,等冬天慢慢养白,周而复始,有人给她起外号_沈煤球。
曾好雨拉着她回到自己房间,地上摊着一张凉席,她阿奶李小妹昨天就洗刷好,还放在太阳下晒了半天。
两人趴在席子上,看了会书,突然曾好雨跳了起来,她赤着脚跑向了书桌,又打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然后递给沈来娣。
沈来娣好奇接过来,发现笔记本封面上写着“莱莱的账本”。
“这东西我不能拿到学校,不能被人发现。你这几年,你知道自己攒了多少钱吗?”曾好雨一脸你快问我的表情。
沈来娣诚实地摇了摇头。这几年她开发了“新生意”,卖桑叶。学生们开始流行养蚕后,桑叶是紧俏货。村里有不少桑树,但乡里可没有。她就背着桑叶去乡里的集市卖,一大袋两角。别说,生意很不错。卖桑叶她送蚕宝宝,又引来了新的买主。
“噔噔噔,现在是197块3角,差一点就可以200块啦。”曾好雨靠在她身边,指着“账本”的最后一行说,“这就是总金额。”
“原来我攒了这么多吗?”沈来娣有些不可置信。
“我问过大堂哥,现在初中的学杂费是每学期35块。现在又说每个人都要读初中,我们可以一起上初中了!”曾好雨激动坏了。
多读几年书对沈来娣说,是美梦。她连连点头,第一次觉得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