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邓老师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给你补课。你数学成绩进步这么快,他是不是还给你买了参考书?”曾荷花脸气得通红。
沈玲叉着腰,“你有本事去问邓老师,你管太多了,多管闲事。邓老师觉得我有悟性,很聪明。”
“聪明,你可真聪明,以前考试要不是我给你抄,你能考那么高的分?”曾荷花有些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但邓老师就是喜欢我,选我做课代表,你是班长又怎么样。他就是喜欢把班级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沈玲大声说。“他看我数学有悟性,就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时间给我补课。你是羡慕吧,呵。”
“我找邓老师说去!他不公平。”曾荷花似乎被打击到了,带着哭腔跑了。
沈玲看着曾荷花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然后将被风吹乱的头发细细地打理了一遍,又把自己的裙摆整理了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穿的是蓝色粗布连衣裙,显得她有了少女的曼妙。
曾好雨看了看,突然觉得沈玲和她们有些不一样。她和沈来娣依旧是快乐的小女孩,而沈玲却有点大人的感觉。已经开始发育的她,前面微微鼓起,穿上了小背心。
等沈玲走远,两人才从树后面挪了出来。
“小雨,为什么邓老师要给沈玲补课?难道沈玲家给老师钱了吗?可是……”沈玲家没钱啊,沈来娣想。沈玲的爸爸常年躺在床上,
据说是肺痨,治不好,她有两个妹妹。一家都要靠沈玲的妈妈张罗,她妈妈是村里有名的“硬脾气”,田里的活地里的活都干。
“因为她是数学课代表?要么邓老师真的觉得她有潜力吧。”曾好雨迟疑地说,难道沈玲真有不为人知的天赋吗?
“邓老师好奇怪。”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对,但不知道哪里不对。
上课铃声响起,曾好雨和沈来娣飞速跑回了教室,班级里已经安静下来,下午有两节语文课。自从升上六年级,吴校长就要求所有老师重心都放在语文和数学两门学科上,政治课,自然课,体育课,劳技课能减少则减少。
柳老师姗姗来迟,上课后,就安排所有同学一起朗读课文。读了几遍后,又要求所有人背诵第四篇课文的结尾。等到第二节课时,她会依次抽背,背不出来的话就回家抄写。
班级里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背书声,有人浑水摸鱼互相传小纸条,有人开始闲聊。柳老师则坐在讲台上低头看书,她只要求学生不跑出教室,不随意走动,其他都无所谓。
曾好雨读了一遍后就把语文课本放在一边,偷偷地看起了《上下五千年》。自从王老师去进修,新来的语文老师柳老师每节课都是布置大家读课文,背课文,读题目,背题目。
曾好雨对背课文没有意见,但对每节课都背很有意见。于是乎,她开始带课外书来学校,有空就看书或者做数学题。
沈来娣背书的速度也很快,她想不到语文课竟然能多出这么多时间,于是,她除了做题开始借曾好雨的书看。短短一个多月,她已经看完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现在在看《保卫延安》。
曾荷花在第一节下课铃声响起才回来,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反而心情不错,沈玲看她回来,倒是有些不高兴。
有人问她,曾荷花回答说,邓老师找她整理材料,而且邓老师帮她和柳老师请过假了,柳老师知道这件事的。
大家都知道,邓鑫喜欢找几个女学生在自习课或者午休时帮忙批改作业、数学试卷、誊抄分数。被他“选中”的学生有种自豪感,特别是批改数学试卷,她们总能提前知道数学分数。回到教室后,可以提前将分数告诉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
曾好雨则淡淡表示,每次满分,不需要你告诉。
邓老师倒是找过沈来娣去批改试卷,但沈来娣拒绝了,当时,她的课间时刻,午休时刻很忙,实在没有时间。
两人,一个学习委员,一个语文课代表就这样慢慢成为了“刺头”。
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邓老师宣布了三好学生的名单,分别是沈玲和曾荷花。
邓老师说在他的努力下,学校给了四班两个名额。他又综合考量各个“候选人”对班级的贡献和学习成绩,这两名同学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班是一个团结的班级,互相谦让,发扬风格,这让我很感动。沈玲同学认真负责……”他又洋洋洒洒说了两人不少优点。
其他同学看曾好雨、沈来娣、朱丰脸色正常,没有反对。有同学对名单的合理性很是怀疑,但却不敢当面质疑。又有同学觉得邓老师说的“发扬风格”是他们几个谦让,不要这个名额,那沈玲也不是班级里最差的学生。
三好学生的评选告一段落,后面发生的一件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