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休的剑是涂过妖毒的,伤口还没愈合。神渊这三天,止血解毒疗伤,外敷的,内服的,此时身上血腥味混着汗味和药味。
“好。”
用了饭,右帮她擦洗。
神渊说:“回来的弟子有没有说戾休师兄关在地牢什么位置?”
右说:“我一会儿出去问问。阿渊姐姐还是要去嘛?”
神渊说:“那猫妖被断了九尾,奄奄一息。按说临家降妖阵只会压制妖力,怎会断尾,又怎么会快死了?”
右说:“哎,阿渊姐姐,临家这些事,家主迟早要交代给姐姐,何必去找外人打听。”
神渊转头盯着右:“你听说了什么是不是?看来这宅子里事情不少啊,就瞒着我一个人呢?”
右说:“阿渊姐姐别多想,我想,家主……家主也是为了让姐姐先专心修习。”
神渊皱眉:“右啊,你岁数不大,心思可不少。”
右放下手里浴帕,立刻在浴桶旁边跪下,“请阿渊姐姐责罚。”
“责罚、责罚、责罚!这家里动不动就是责罚!”神渊“腾”地从浴桶里站起来,“不洗了,把我那身夜行服找出来。”
“是。”右忙去箱子里取。
这身衣服里面,神渊用金线暗绣符咒,可以不被察觉地进出一些中低级别的禁制。
神渊接过衣服,“去拿金线来。”
她在金线中注入法力,把几种母亲常用的禁制解法都绣在内里。就算不能让母亲毫无察觉,也能帮自己争取不少时间。
刚过子时,神渊换好衣服,直接用传送阵法进入地牢。
她找遍了所有牢房,都没有找到戾休师兄。
神渊原本不想用阵法,以免被母亲太早发现。她只想找到戾休师兄问清楚,可现在看来只能用寻灵阵了。
她起了一个寻灵阵,在符咒上写上戾休的名字,放入阵法。
符咒变成一只渡鸦,扑棱着翅膀往地牢深处飞去。
神渊注入的法力不多,渡鸦飞起来东摇西晃。最后一头撞上一扇暗门,又重新变成了符咒。
神渊在暗门的周围寻找能开门的地方,“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扇暗门。”
没有发现机关,她正准备用法力强行破门,看见刚才渡鸦撞在门上的位置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痕迹。她手中灌入法力,放在那个痕迹之上。顺着那道刻痕,法力如同水银迅速流向暗门四角。
“原来如此。”
很快暗门向内转开。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神渊掩鼻,往里面看了看,没有火烛。她起了掌心炎往里走,刚踏入暗门。一道黑烟迎面而来。
“恶灵?!”
神渊直接把法力注入掌心炎,打散冲过来的恶灵。用护身咒在自己身外起了结界,继续往里走,四处乱窜的低阶恶灵不断撞上结界。
“关着这些低阶恶灵干什么?又不是什么不好解决的高等恶灵,直接除掉就好了。”
神渊被恶灵撞得烦了,直接用咒化出一个大火球把这些恶灵全部打散了。火球消失的地方照出一个被吊在半空中的人……
两边墙上的火把也被火球点燃。
神渊看向那个人,四肢上的铁链把他扯成一个大字形,白衣破烂血迹斑斑,头发散下来,挡着半张脸。
是戾休。
神渊走过去,刚想问话,却看见戾休的腹部连皮肉都没有了,直接从正面可以看见脊骨。内脏已经被恶灵从内到外反噬殆尽。
胸骨里黑色的心脏还在跳动,心脏外面贴着一张符咒。
神渊惊到说不出话,这张符是为了让他心脏不破,金丹不碎,活着承受恶灵反噬。
神渊想解开咒枷先把他放下来,可是试了她知道的所有咒诀都不管用。
戾休微弱的声音说:“别试了。你解不开。这副咒枷正是用猫妖的九尾练成的,只要抓到活人身上,绝无解开的可能,直到这肉身死去。”
神渊这才看清,挂住他四肢的咒枷不是普通的环铐,而是一种四爪的玄铁钩,其中一个单钩在三钩的对侧,爪钩深入骨肉。
“这一切都是我母亲所为?”
戾休说道:“是。”
“告诉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