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所言极是。”
齐月宾恭敬地说:
“福晋打点府邸上下,一向辛苦,劳福晋费心,妾身等必然谨遵教诲。”
这时候和柔则对上,也只有李静言才能做得出。
难道她还没看见,同样出身大族、地位尊贵的侧福晋,即便她乖顺折服,还是逃不了被斥责冷落,甚至差点丧子的下场吗?
胤禛对柔则的宠爱,已经达到了人所不及的高度。
和福晋对着干,就是和这位爷对着干。
不提众人各怀鬼胎。
柔则见众人心悦诚服,春风拂面,正是志得意满。
忽听外面唱道:
“侧福晋到!”
宜修一改平日寡淡的装扮,一身月牙白色的旗装,头上只戴了不多的首饰,却个个精巧秀丽。
她浅浅行礼,行出了弱柳扶风的风姿。
却听她淡淡道:“给福晋请安。”
柔则惊讶。
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自得。
但她没想到,宜修竟然让她感到了一丝威胁。
思虑只在一瞬,她又换上了和善的语气。
“妹妹来了,快坐吧。”
“多谢姐姐。”
宜修落座。
王府其他妻妾好奇地看着她。
一个月未见,她浑身的气质都变了样。
如果说,从前的宜修更多给人庄重端严之感。
如今的宜修,却是光蹙着眉不说话,就让人心生怜惜。
宜修的眼睛,似乎藏着无限的忧愁,看上去笼着一层薄雾。
大概是心窝受伤,她说话也变得不疾不徐,柔声细语,无力而别有一番风味。
“到底是侧福晋,如今好不容易放出来,却让诸位姐妹好等呢。”
李静言按捺不住,出口讽刺。
她就是看不惯侧福晋这副狐媚样子。
从柔则那里受了闷气,还不容许她跟她妹妹讨回来吗。
左右这侧福晋除了一个儿子,在府里也跟隐形人没什么两样了。
李静言率先发难,柔则心里一喜。
这女人虽然蠢笨了些,但好处是被做枪使来的方便。
偏偏她自己还感觉不到,洋洋得意。
柔则端的主母之风,劝诫道:
“李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宜修身体弱些,来迟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妹妹,这里不比咱们乌拉那拉府邸,王府重规矩,若为你一人破了规矩,以后可怎么办呢?”
“不如就请妹妹先回去,多抄写几遍佛经,为爷祈福吧。”
她三言两语就要定下宜修的处罚。
面上还要笑盈盈的,似乎真的是为宜修和王府着想。
宜修只是冷笑。
柔则这个人,最喜欢标榜自己善良。
可自己又是既得利益者。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得到的东西是踩在别人的头上换来的吗?未必吧。
就像现在这样,她表面上是为了宜修说话,可哪句话都在暗暗表示宜修骄横跋扈。
几句话就把宜修钉死在不守规矩这四个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