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从柔则怀孕不方便侍寝的日子里抢出来的。
宜修已经有一个阿哥了。
如果这胎还是个阿哥,岂不是要翻了天呢。
想到这里,她面上闪过一丝阴冷。
区区一个庶女,手段下作。
这样的人,怎能配阻碍她女儿的荣华路。
她完全忘记了,当年穿着华服在太液池让妹夫一舞倾心的人,也是柔则。
真要说起来,两人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宜修心里知道索绰罗氏母女的心思。
可她偏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在两人面前提了一遍又一遍。
如今姐姐有孕,她也有孕,对乌拉那拉氏来说实在是泼天的福分。
故意往二人在意的地方扎。
可两人又不能说宜修说错了,毕竟宜修的话,虽然阴阳怪气了些,听上去又不失礼。
索绰罗氏觉得一顿饭用的真是如坐针毡。
宜修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问她在家可吃好睡好。
“额娘不必担心,便把在王府的日子当做在家的日子一样好了。”
“原本姐姐这胎怀相不好,又忧思过度,王爷担心不已。听闻额娘来看姐姐了,很是欢喜呢。”
“额娘也请放心,有姐姐和宜修在,府里是无人会为难额娘的。”
该说的,不该说的,宜修一概说了。
她唇角勾笑,神态自若,好像自己才是雍亲王府的女主人。
话里话外,又不动声色地讽刺亲岳母也没得胤禛一个拜见。
顺便恶意提了一句柔则的怀相。
柔则这胎是不安稳。
她本来身体就弱,又苦练惊鸿舞。
练习惊鸿舞,且能达到柔则如今的程度。
除了自身的天分,也少不了外物的助力。
而前世的宜修能给安陵容提出使用肌息丸练冰嬉的主意,也是因为从柔则处得知了这件事。
柔则是用肌息丸的。
虽然停药许久,但毕竟使用多年了,药性还是有的。
加上提防有人下手、兼之宜修怀孕一事带来的危机感。
柔则这胎确实怀的辛苦。
这件事,除了柔则和自己的几个心腹,连索绰罗氏柔则也没有告诉她。
宜修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自己的院子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牢固,已经让宜修安插进人了?
她又惊又怒。
宜修却笑道:“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
“姐姐洪福齐天,怎会有事。”
“真要担心,也该是妹妹担心才是。”
“如今妹妹膝下已有弘晖,本来不知有多少人眼红。”
“这下再有孕,有些小人定会在后眼红心热呢。”
“也是姐姐体恤妹妹。否则,妹妹怕不是何时丧命都不知道。”
“妹妹蠢笨,若非丫鬟们仔细,这送来的玉观音、上好的绫罗绸缎,看着倒是让人心里欢欢喜喜的。”
“谁能想到被谁抹了东西呢。”
宜修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和索绰罗氏密谋过的东西。
她不禁吓得一身冷汗,心里纳罕。
莫非,宜修都知道了?
可看她的态度,又不像是要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