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妙人做梦也没想到,她原本稳操胜券、十拿九稳的事,竟然只是因为临时被绊住了脚,就出现了变化。
她不清楚,桐月却明白的紧。
虫母模拟器,在孵化出幼虫后,可以采用寄生的方式,让幼虫寄生在人体。
被寄生的人,虽然与平时别无二致,但思想却被幼虫操纵。
作为虫母,桐月要一位品级高的宫人叫住栗妙人并非难事。
当然,做到这些也有前提。桐月无法操控剧情人物,也无法寄生等级强于幼虫的宿主。
但不管如何,现在她在刘启和栗妙人感情升温的当口,破了一个小小的洞。
哪怕现在这个洞口很小,但有了突破,就是转机。
*
桐月不能让刘启起疑,还要同时应付刘矩和窦漪房。
同时,为了保持神秘感,自从那日惊鸿一瞥后,她有许久都未曾到亭台跳舞。
宫殿外雨声淅淅沥沥,雨点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敲打在屋檐上,清脆悦耳。
殿内,烛火轻摇。美人支颐,一手执子。她蹙眉低头思索时,雪白的脖颈便毫无保留地呈现了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中年美妇,尊贵雍容,一身气度不同凡响。她静静地看着棋盘,沉默不语。
这样的排盘,显然陷入了胶着。
窦漪房其实并不怎么会下棋,她只是单单享受那种排兵布阵、再三思索棋步的感受。自从她做了皇后以后,这种万事都举棋不定,需要走一步看一步的情况,已经很少能遇到了。正因为如此,她才喜欢与桐月对弈。
她捏着棋子,神情肃然,目光在棋盘上打转,却迟迟下不来这一步。桐月也不催促,她的表情好不了多少,也是一副慎之又慎、摇摆不定的神色。
窦漪房放下棋子,长舒一口气:“咱们两个臭棋篓子,也是半斤八两、棋逢对手。”她笑道:“难为你陪了我许久,这宫里头,也只有你肯陪我下这么长时间了。”
桐月道:“也是娘娘肯让妾罢了,妾自幼便什么机会触碰这些琴棋书画,嫁了人也是夫君一步一步带着才慢慢学了些,娘娘不嫌弃妾,妾心里岂不知呢。”她说着露出笑。
桐月说的并非谎话,她原本是没机会学习琴棋书画的。但她本人并不是一窍不通,在刘矩请了人教她后,她便如饥似渴地开始了学习。她天赋佳,又肯吃苦,这些技艺,虽然相较于其他学习日久之人还远远不及,但她是完全可以拿出手的。
她这么说,只是顺着窦漪房说罢了。她本身的工作就是做个贵妇,和大汉最尊贵的女人打好关系,或者说是讨好也不为过。窦漪房是老板,她需要利用和窦漪房的关系,为刘矩谋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这是她对刘矩的说辞,更深层的原因,她还需要为未来扫除障碍。一个懂事听话的女子,要比狐媚诱惑储君的女子,名声要来得好听许多。
天色阴沉,一转便已是夜晚。桐月行礼告辞,撑着伞袅袅婷婷。月光漏了她一身,皓洁的侧颜一瞬宛如瑶池仙女,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