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不错,但——但我目前没有替艾沃尔张罗婚事的打算。”西格德瞥了眼艾沃尔笑道,“你的好意我替她心领了。”
“为什么?别的女人这年纪怎么的也得抱一个娃了,你真不急啊?怎么我配不上他吗?”雷尔德浓眉倒数指着艾沃尔怒问,“你是看不起我还是舍不得妹子啊?”
“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
“那就是舍不得妹子咯?”雷尔德嘴角咧出个恶心的弧度笑道,“我知道了,她是你的女人吧?”
雷尔德问这话时直直指着艾沃尔,生怕别人看不明白。
进食行云流水的艾沃尔可算是手上动作顿了顿,咀嚼都慢了下来。
“没这回事,”西格德又看了眼艾沃尔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妹妹下手,那不是禽兽不如嘛!”
“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北方人不讲究那些,你怕啥?”雷尔德用力拍了下西格德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笑道,“别说你跟你妹没有血缘关系,那堂的表的兄弟姐妹互相通婚的还少见了吗?就算是亲兄妹,孩子没长三条腿没长六根手指,也不是不行。你们瞧瞧这妹子,这身板这身手,那不是干仗的时候好用,不干仗的时候也好用吗?不仅好用,还很耐用,就是嗓门嘛,估计叫起来不怎么动听,不过夹起来肯定得劲……”
座椅拖过地面发出嘎吱尖锐声响。
兰蒂芙刚刚循声看去艾沃尔就已经起身蹬上座椅踩上桌面,拔剑突进一气呵成快得就像一阵风,那满桌餐具食物周围宾客对她而言仿佛不存在一般,寒光乍起白刃疾走雷尔德惨叫凄厉,四下里惊呼一片围观者纷纷逃似的退开甚至撞倒了座椅。
雷尔德捂着耳朵跌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血迹还是不可避免地从他指缝中漏出来,不少人看清情况后目瞪口呆,包括兰蒂芙的父母,但却无人敢擅自上前帮助雷尔德。艾沃尔倒是气定神闲地迈开步伐,从桌沿上淡定调头迈出步子踏上被惊慌宾客推歪的座椅,得亏生了双大长腿,提着剑不紧不慢从桌上走下来的艾沃尔在兰蒂芙眼里走出了王者降临般的气势。
更何况此此时此刻雷尔德还在捂着耳朵面颊惨白神情惊恐地往后挣扎蠕动。
“不是要亲上加亲吗?”艾沃尔边逼近雷尔德边拖长音调问,嗓音不大却非常清晰,“躲什么?”
“她要杀人!!”雷尔德压着嗓子惊恐大叫,“拦住她!!拦住她!”
西格德嘭地站起身,但也只是继续干瞪眼嘴里挤不出话。这当口艾沃尔快走几步抬脚踩住仍然两腿发软的雷尔德,剑尖指着他挂满汗珠颤抖不止的鼻尖说:“这你就错了,我要是真想杀你,你刚刚已经人头落地,我这不是看在我们双方结盟的面子上,只收了你一只耳朵吗?”
“艾沃尔!够了!”西格德可算出声制止了,虽然也仅仅只是出声而已。
“够了?”艾沃尔扭头看向兄长问,“你确定不追究我们的船队无人看管,任由当地人上船屙屎撒尿丢垃圾泄愤,还偷抢船上物资吗?”
“什么……?”西格德表达完震惊后视线立刻甩向韦恩斯,后者默默移开眼神。
“还有,”艾沃尔说着抬腿将试图趁机起身的雷尔德踹回地上,“给我住的那屋子是人尽皆知的凶宅,曾经的屋主人全家染上怪病半年内全部暴毙,先知断言那块土地受了诅咒。”
韦恩斯的表现更加局促不安了,艾沃尔盯住了面色更加惨白的雷尔德继续发问:“最后一个朴实的问题,领主大人,你给我安排的座位到底在哪,怎么那么难找?”
“你就坐那儿吧,就坐那儿。”韦恩斯忙不迭指着艾沃尔刚刚抢来的座位满脸堆笑道,“那就是你的位置,我保证。”
“很好。”艾沃尔这才果断抡了个利落的剑花将剑收入鞘中,绕过长桌经过韦恩斯身后时还补充道,“多谢咯。”
终于离开剑尖的死亡威胁后雷尔德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终于没忍住在艾沃尔经过韦恩斯身后时突然暴起大叫着扑向她。不过他做出这个决定花的时间还是太长了点,疯熊般发狂的他嚎叫着撞到挺身而出的韦恩斯身上。
“你需要治疗。”韦恩斯牢牢攥着气喘如牛的雷尔德的胳膊铁青着脸用不容置否的口气说道,扭头就招呼左右,“来人!把他给我架下去!”
“韦恩斯……!你……!!”
雷尔德气得脸红脖子粗面颊紫中透青,呲牙咧嘴喷唾沫的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的兄长也撕碎吞掉一般,然而守卫及时赶到将雷尔德摁在桌上反剪双手强行拖走。毕竟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两个守卫颇为费劲才将拼命挣扎怒吼的雷尔德带离现场。
就在这时艾沃尔突然打了个响嗝,她转向韦恩斯道:“多谢领主大人款待,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韦恩斯还没来得及开口西格德先激动起来:“你现在就要走?”接着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稍微压低了声音又提醒道:“你应该呆在这里保护我!”
“你该学会自己吃饭了西格德。”艾沃尔如此淡淡说完,还是起身推开桌椅离开餐桌,留下西格德面红耳赤又挤不出话,兰蒂芙憋着笑坐回位置,她突然注意到达芙紧跟在艾沃尔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匆匆离开了长厅。
韦恩斯局促地喘了几口气突然大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奴隶呢!人都死哪儿去了!滚过来收拾!”
“我说,韦恩斯,”西格德扭头看向脸红脖子粗的老丈人问道,“艾沃尔说的,都是真的吗?”
“都是手下人执行不力,恨你们的人太多,我也没有办法,”韦恩斯迅速堆起假笑扶着西格德双肩说道,“我回头派人去码头查看情况,一定给你们的船队最宽敞的码头,每天都有专人看守,你妹妹的住处我马上重新安排,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父亲,”兰蒂芙一边给西格德杯中倒酒一边越过他建议道,“我看不如就把雷尔德的宅子给艾沃尔住如何?反正他又不止那一处住处,本来就是他侮辱挑事在先,让出几天房子作赔礼也不算过分吧。”
比安卡疯狂给兰蒂芙使眼色,兰蒂芙只当没看到。在西格德的注视下韦恩斯也只得笑着应下:“当然……可以,不就是住几天嘛,正好也给那小子一点教训。”
兰蒂芙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盼着有一天能制裁雷尔德已经盼很久了。雷尔德平日里仗着兄嫂的溺爱鱼肉乡里横行霸道不说,还时常对兰蒂芙动手动脚污言秽语,兰蒂芙向父母告状了多少回都得不到解决,心中怨恨早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艾沃尔?兰蒂芙摸着冰凉细腻的搭扣问自己,不知不觉中艾沃尔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她心头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深到她可以无视身旁的未婚夫和亲人和喧嚣尘上的宴席,满脑子全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