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尔一踏进厅内就敏锐感觉到气氛不对头。
斯蒂比约恩占站在桌末端垮着个长脸,他跟前桌上放了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大小能装进只雄壮的公鸡。格尔达本来是侧对着门,一听见脚步声扭头看来,对上艾沃尔的眼睛时神慌忙又移开。本来应该比达芙还夸张的肚腹现在是平平坦坦。她身边跟了几个男人,艾沃尔一开始只是看着眼熟,后来才回想起这几人曾都是当初跟着雷金霍斯一道去朗格纳松的亲信。
空气好像突然被冻结,艾沃尔慢慢走到忐忑都写在脸上的格尔达跟前问:“雷金霍斯呢?”
格尔达瞪着眼咽了口唾沫,看喉头滚动的模样这唾沫还咽得挺艰难,她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斯蒂比约恩。
斯蒂比约恩面对艾沃尔竟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艾沃尔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搭在他跟前箱子一角上,似乎已经放了很久。
既然谁都不言语,艾沃尔主动迈开步伐绕过长桌朝斯蒂比约恩走去,后者仍然在避免直视她,只是松开了摁着盒盖的手。艾沃尔伸手扶住木盒朝自己挪了一小段距离,木盒的重量让她动作不由得一滞,眉心都拧了起来。
随后她用不同寻常的谨慎动作缓慢而郑重地掀开盒盖,兰蒂芙反复眨眼才确定艾沃尔的手确实在微微颤抖,突然哐当一声响,盒盖从艾沃尔手中脱落斜着滑落翻扣过来砸在桌面上。
兰蒂芙肯定那绝对不是错觉,盒盖砸落时格尔达哆嗦了一下。
艾沃尔保持抬着双手的姿势盯着木盒,瞳孔猛地缩小,手指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些微妙的变化尽收在兰蒂芙眼中,她真想直接去到艾沃尔身边,看眼下这氛围又不敢妄动,心里虫挠似的焦虑。
自从进了这间屋,除了艾沃尔跟斯蒂比约恩之外就没人吱一声,还是艾沃尔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死寂,她将盒盖拾起轻声盖严实了,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出往日声线:“怎么送来的?”
“说是放在港口上被早起的渔民发现的。”斯蒂比约恩说着看向格尔达,“问了隘口的守卫也没能发现什么异常,到底是被谁夹带进来的……还没有答案。”
艾沃尔深吸口气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五天前?”斯蒂比约恩这话随着视线落到格尔达身上,一直垂眸盯着桌面的格尔达经旁人提醒才抬头慌忙应:“对、对,五天前。”
“五天前。”说着话艾沃尔的视线立马落到格尔达身上,咬着牙槽说着话朝她走来,“从朗格纳松到佛恩伯格最多两日水路,三天什么都查不出?”
格尔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瑟瑟发抖点点头,都不敢抬头直视艾沃尔。
然而这种怯懦的表现似乎没什么用处。
不妙的沉默只持续短短的一段时间,毫无预兆地艾沃尔猛地揪起格尔达的衣领,冲着瞠目结舌吓傻了的她咆哮:“你就是这么当伯爵的??”
兰蒂芙赶忙上前劝阻,斯蒂比约恩愣了下也立刻赶来解围,两人七手八脚把气得腮帮子都在颤抖的艾沃尔从抖如筛糠,两眼蓄满泪水的格尔达跟前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