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蒂芙三步并作两步,追随艾沃尔的脚步来到门外,一走出长屋艾沃尔就立刻放慢了脚步,所以兰蒂芙可以轻而易举地追上她。
“艾沃尔……”
开口叫住了人兰蒂芙又不知该说什么合适,倒是艾沃尔转过头挤出个故作轻松的微笑说:“我得去核实城里还有没有其他奸细作乱,还得确认水井投毒现在是什么情况。”
“投毒我去确认吧。”兰蒂芙主动上前揶揄笑道,“讲道理这本来——也不在你的职责之内吧?”
艾沃尔无法反驳,笑起来竟有些不好意思。
兰蒂芙倒是进一步想明白了为什么斯蒂比约恩能被艾沃尔“惯”到她一不在老父亲就手忙脚乱应付不来,就算加上兰蒂芙和一群斯万格佛的属下,几天下来老国王也撑不住了,现在他可能已经在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不过……”兰蒂芙又悠哉游哉踱了几步来到艾沃尔跟前,眼神与语调都变得暧昧起来,“这活我可不能白干,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得好好谢我。”
艾沃尔眯起眼也不动声色地靠近兰蒂芙,当两人之间的距离停留在一个再近就可疑的程度时开口道:“那当然,我求之不得。”
她已经懂了自己的暗示吗?兰蒂芙耳根子开始泛红发热,阵风吹来卷起艾沃尔的长发拂过兰蒂芙面颊,突然令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突然产生了想要伸手去抚弄对方那一头披在肩头的灿灿金发的冲动。
“艾沃尔!你在这!”
男人的喊声让二人浑身俱是一震,同时循声转过头去,原来是戈德温皱着个脸大步流星走上前来。兰蒂芙跟艾沃尔赶尽各后退一步,毫无必要地避开视线。戈德温脸上短暂残留了片刻疑惑的神色,很快就走近跟前先朝兰蒂芙颔首示意,然后朝向艾沃尔神情严肃道:“那男人的家底查出来了,还得多亏他老婆自投罗网。”
兰蒂芙知趣地开口道:“那我准备准备就去得走街串巷了,晚上咱们再碰头吧。”
艾沃尔郑重地点点头,就在兰蒂芙扭头与她擦肩而过时,突然感到艾沃尔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又扭头对她道:“还有一件事,麻烦你替我把达芙送走,现在家里也不再安全,她还怀着身孕,所以……”
“知道了,”兰蒂芙也十分认真地点着头说,“我抽空就着手给她安排个好去处。”
“谢了。”
随后艾沃尔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手指划过兰蒂芙掌心时教她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掀起她心底从未有过的波涛汹涌的欲望。
*
戈德温认为自己的耳朵已经被训练到一个境界了,只要是艾沃尔走过来,不管她脚步是轻是重他都能敏锐听辨出上司此时此刻的心情。
比如现在,她脚步有点拖沓还很沉重,应该是又累又困又焦躁,他最好还是小心点。
艾沃尔确实心情十分烦闷又暴躁,已经过去一天半了,各方事件进展都不如她希望的那样顺利:兰蒂芙走访过后发现即便是第一时间反应通知了,还是有五护位于地下河下游处的人家误食毒水,最惨的一家五口前后暴毙完了。好消息是她也确认过位于佛恩伯格东北方向的水源并没有受到污染。至于达芙,兰蒂芙好说歹说她都不愿意离开艾沃尔家,甚至放出就算是有一尸两命的危险她也不会改变选择,如果兰蒂芙要强行逼迫她就自残给她看,弄得兰蒂芙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放弃。而最让艾沃尔头疼的还是这个两天之期快到连真名都还没能拷问出来的犯人,真名都问不出更别说其他情报了。而她派去海厄波尔侦察的探子两个只回来了一个,最气人的是那个跑回来之后还惊魂未定,说话舌头打结的探子除了反复枪带哦他们遭到埋伏之外,连对方几个人什么模样都说不清楚,最后才承认自己跑得飞快根本没来得及看清。
终于,还算机灵的被安插在科约特维堡的佛恩伯格奸细埃里克终于在这种紧要关头传来了讯息,艾沃尔一听说遍火速赶来牢房见戈德温,要来了那张珍贵的小纸条一目十行地阅读。
纸上的传达的讯息很简单也很重要,现在被关在监牢里被严刑拷打得快没了人样的那个男人,确实连真名都没有,只有个外号叫“伯劳”。埃里克的讯息上说“伯劳”是从小跟在科约特维身边长大的,科约特维自立为王之前就跟着了,他的一身本领相当部分是科约特维亲自教授的,教养成人后“伯劳”就成了科约特维最得力的一把“匕首”,为他埋伏敌营探听情报从未令其失望。但神奇的是科约特维从来没给他什么赏赐,而且埃里克长期观察打听下来居然都打听不到一个“伯劳”的朋友存在,也就是说“伯劳”在来佛恩伯格之前几乎只和科约特维一人保持来往,只听从科约特维的命令和调遣。
艾沃尔看完后瞥了眼戈德温问:“你也看完了吧,你怎么想?”
“那人是从小当死士培养。”戈德温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目前情况看来,确实是有随时为科约特维献出生命的觉悟。难怪骨头这么硬,那我们难道只能……放弃从他身上获得情报?”
“废物!”艾沃尔怒斥着猛一推戈德温脑门子差点把他掼墙上,还不解气扔恶狠狠地指示,“两天下来加上埃里克的情报,你就得出应该放弃的结论?滚出去看门吧!在我点头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完了又对另外几个看戏的狱卒怒道,“还愣着干什么?都出去!”
戈德温鼓起勇气又问:“你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