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斯瓦拉朝下压了压手掌试图缓和艾沃尔的情绪，“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跟你挑明，但你若是如此坚持——我只好如实告知，你记得信里提到过古尔有个前主人吧？”

“是啊，怎么了？”艾沃尔的口气和表情一样慵懒。

“古尔的旧主，就是科约特维。”

此话音落下后，艾沃尔的瞳孔骤然扩张，瞪眼瞪得目眦欲裂，看的瓦尔卡竟然感到一丝害怕。

“科约特维？”艾沃尔仍旧瞪着那双苍青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斯瓦拉再次询问确认，“你说这个古尔，曾经是科约特维的奴隶？”

“是，你可以去查去问，”斯瓦拉摊开手表情严肃道，“其实你对古尔一无所知我才觉得奇怪，事实上，她曾经在佛恩伯格短短住过。”

“古尔……在佛恩伯格住过？？”艾沃尔不自觉地凑近了些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刚刚来到佛恩伯格时，那时候你甚至还没加入斯蒂比约恩的家庭。”斯瓦拉的笑容颇有些回忆的感慨，“可惜古尔在这里住不了多久就在一次外出采药时被科约特维的人掳走了，科约特维还派人通知你父亲这件事索要赎金，但是……你父亲没有搭理，古尔就再没有回来过。现在她已经快要消失在当地人的记忆中啦。”

说到这里斯瓦拉重重叹了口气，艾沃尔终于不再圆瞪双眼，而是三下五除二折叠起信笺，又对斯瓦拉口气强硬道：“告诉我赫鲁兰在什么位置，既然这封求救信上完全没提，那你肯定知道，否则就是写信的人脑袋缺根筋，我不会立刻就采取行动，至少也要查证过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斯瓦拉深深叹了口气，局促不安地缩了缩脖颈和胳膊，瓦尔卡看得清楚，这是母亲要示弱前的表现。

果然，斯瓦拉不情不愿地道出了赫鲁兰的位置所在。原来赫鲁兰位于吕加菲尔克的东邻国境阿格德尔境内，不过它所在非常接近两国边境交界线，也就是阿格德尔的西边群山之中。要经由山路进入赫鲁兰，要走过一段漫长的，崎岖非常的，地势险峻的山路。走完山路不算完，还得沿河逆流而上进入河流源头——一处被雪山四面环抱，由雪山融水组成的内海海岸。散落在海岸上的聚落统称便是赫鲁兰。艾沃尔曾经见过阿格德尔的地图，这就喊瓦尔卡拿来纸笔，当场画出了阿格德尔的大致地形标注上河流与山脉名称，拿笔一比划果真斯瓦拉的描述能够与阿格德尔的西部地形大致吻合。

“说起来……”艾沃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你怎么会对赫鲁兰的位置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曾经去过，很年轻的时候，跟古尔一起，那里生活条件很艰苦，所以我们没能坚持太久就找个机会离开了，”斯瓦拉的口气到底还是透着些埋怨，“现在你满意了吗？我什么时候能从你那里得到好消息？”

“等着。”艾沃尔一边收起书信和临时绘制的地图，只给出了这么简单又含混的答复。瓦尔卡比母亲更加坐不住，她一路尾随艾沃尔离开房间来到寒风呼啸的院子里，拽着艾沃尔的袖子追问：“你之前说这次跟我母亲谈完之后会给我个完整答复，可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甚至疑惑更多了！你现在就打算离开吗！”

“我必须先派人侦察证实你母亲的说法。”艾沃尔摇了摇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进腰包的地图答道，“不过你肯定不会满足于这种回复，那我这么和你说吧，现在是你母亲有撒谎的嫌疑，影响了我的判断，而且她明显也坚持瞒着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瓦尔卡看起来有些不安，“你想说我母亲不信任我？”

“废话，”艾沃尔口气透出一丝嘲讽，“她当然不想被你发现自己不是人类。”

“什么……”瓦尔卡果不其然目瞪口呆，”她不是人那是什么？？“

“某种神明现世的肉身凭依吧。我只能这么解释。”

斯瓦拉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又问：“那我不也……”

“不，不，这种体质并不能简单粗暴地通过血缘遗传，而是需要某些机缘和契机。”艾沃尔尝试解释道，“但你母亲现在拿最关键的答案要挟我非要我跟她一起去那什么格银西里尔，你也听到了吧，她的意思就是这些答案得等我亲临该地才能知晓。”

“那……那你们说的什么女神……是谁？是我知道的某位女神吗？”瓦尔卡舔了舔嘴唇更焦躁了，“那封信我能看看吗？”

“我赶时间，瓦尔卡。”艾沃尔果断拒绝，“不过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母亲这位叫古尔的旧友自认为是青春女神伊登的转世，你母亲本人肯定对自己的血脉也有些神奇的认知，你可以去尝试发现她又是哪个大神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