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热火朝天。相似的云骑,相似的场景。只是这次被围在中间车轮战的不再是晓苍,而是两个俊秀的少年。
一为黑发,一为银发。而他们的对面,则是两个人高马大的云骑。由于此番为私下比拼,上场的那几个又都穿了便服,瞧不出什么军衔职位。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间皆有隐隐的刚正之气外露。
那无疑是行伍之人的专属。
曜青尚武,而云骑军也许在体型、身高上有所不同,可哪怕是最瘦弱的云骑军,都要比应星和丹枫壮实许多。
但……
“第38场!”
“那俩新人打到38场了?!好小子!”
“他们两个好像就在第21场的时候休息过一会,那也不过一刻钟左右。怎么朱明人这么能打的吗?”
“也许打铁和打架是互通的……别瞪我我知道这很扯淡,但你看中间那银毛小子的锤子抡得……”
“……很有舜华大人的风范啊。”
演武场中央正在准备下一场比斗的两个少年稍调整了一下呼吸。龙尊率先提枪而上,一记带着怒海波涛的横扫过去,逼得对手忙后撤几步,暂避锋芒。
但这记横扫本身的目的也不是制敌,而是阻挡他们的视线。在丹枫以云吟术法扬起的天青水墙将力竭势弱之时,有两柄银色的重锤破墙而出,后端连着几根细细的链条。
在匠人掌中光子链的精准控制之下,这两柄锤子从侧方直冲着他们对手的太阳穴而去。那锤冲势迅猛,几乎有破空之声。一旦挨实了这一下,后果可想而知。
两位云骑当即抬剑架住重锤,转移住它的冲势。但因这锤本身极重,而将它投掷过来的匠人力气也是极大,一时之间竟然招架得有些艰难。
不过他们两个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比应星和丹枫多了数百年的经验。他们很快将身体调整过来,重新迎了上去,跟两个少年继续交战了起来。
观众们倒是热烈地喝起了彩:“这锤子使得漂亮!”
“水决用的不错啊,时机卡得刚刚好!”
景元动动耳朵,将台下的声音尽数收入耳中。在比斗开始之前,他被晓苍拎着,在演武场外围的树上找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了下来。也不知她怎么找的这个位置,足够他将场中情形尽数收入眼中,同时又能借枝叶遮掩身形,不叫人发现这里多了个人。
虽然观赏体验确实一流啦……景元踢了踢垂下来的小腿,撇撇嘴:“为什么只有我在这里呀。”
他侧过脸,仰头看向晓苍:“我也想上去跟他们一起比武呀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场?”
景元本就处于活泼好动的年纪,眼下又有这么一场大热闹摆在眼前,哪能坐得住?也就是几次试图逃跑都被晓苍眼疾手快地揪了回来,方才安稳了些许。
“我从没说过让你下场。”
晓苍靠在树干上打了个哈欠:“你才多大点,身子骨根本没长成。别以为跟着镜流学了两手后就天下无敌了,你基础打好了吗?”
“镜流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每日挥剑三万下,负重跑梅花桩挽弓闭气等等训练更是一日不落。虽然我不太认同她师父那种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教学方法,但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有这种能不带脑子平推云骑的武力值,跟她的努力存在着极大的关系。”
景元有些不服:“应星比我小多了!他是短生种吧,年龄虽然比我的零头大但也没大多少!”
“但他比你高。”晓苍比量了一下,“能高半个头哦。”
“我还在成长期,我会长高的!”小猫崽子晃晃蓬松的长卷毛,“算上头发我跟他也差不多嘛!”
“按照短生种的成长速度,他现在离成年也不算很远。”
“反正你现在没他高,也没丹枫高。好了这事没得商量,小孩子身子骨太软了,练过头是会受伤的。”
“可是师父……”
“镜流她情况特殊。”
晓苍沉沉地叹了口气:“她师父当时为了给她养身体,直接把她送到朱明放我手底下呆了好几年,才把身体的亏空养回来。”
星历6300年,丰饶令使倏忽驱使活化行星吞噬仙舟苍城,其手下血债再添一笔。时罗浮闻血裔同胞有难,遣剑首率军赴苍城参与搜救。
而再然后,当这位剑首回到罗浮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一个孩子,那是苍城仙舟中为数不多的遗孤之一。后来,她拜师剑首学剑。不过十年,这个孩子便以素剑一柄,在对阵【丰饶】的战场上杀出了赫赫威名,可见天才。
百战炼身,敌血洗剑,方得剑首威名。于是虽然归属罗浮,但这位剑首还是在曜青呆得多些。而连带着她身边带着的那个还没她腰高的小姑娘,便也早早踏上了战场。
曜青连战连捷,但战事不止。当剑首注意到弟子状态不对劲的时候,丹鼎司那边已经积攒了一摞厚厚的脉案,预备寻地衡司,找这个小姑娘的家里人告状了。
剑首绷着脸研究了一下弟子的身体状况,当天晚上就给她塞了个包裹,把这台自闭中的战争武器以“送一份机密资料”的借口,打包塞去了朱明。
“我们家老头和当时的饮月君一边给我续命一边给小镜流调养身体,那叫一个焦头烂额。”晓苍耸耸肩,“不大点个小孩落了一身病,是个女孩常用冰法但还不注意调养,又特别能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