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谁的命?”林观鹊问。
“吴归长老。”
“乌龟?”清怀复述,面上略显不可思议,轻嘲:“你们异族取名倒也随性。”
男子还没解释,被紧跟地问讯打断。
“他什么样?”林观鹊迫切想知,是否为先前所见那人。
男子回答:“就...挺老的。”
老...那就不是她想知道的那个人......
林观鹊直视男子因紧张而飘忽不定的眼睛,问:“你们可否有个金发的年轻长老?”
男子点点头,“是,他是突然冒出来的,现在跟在族长身边,地位已比吴长老要高,所以这次被派出来的是吴长老。”
“突然冒出来?”林观鹊听得关键处,眉心微收,向其确认:“那他不是异族人?”
这原先也是林观鹊的猜测。
“不是。”男子回道,看得出他同样疑惑,转而上瞧见清怀的视线,立马对此做以补充:“但他对梦魇借命之术极有天赋...也没人敢问。”
“可知他的名字?”
“极穆,极致和静穆的两字。”
极穆...
林观鹊对此人可谓是颇有兴趣,“有关极穆,你都知道些什么?”
男子晃晃脑袋,“没人见过他打斗,不知修为在哪,但他对梦魇道行颇深,有凌驾族长之上的说法。”
凌驾在异族族长之上?林观鹊眸色下暗,似乎有些摸不准。
异族族长极其长女当年身死大战,继任的应是他的小儿子,多年未起大风浪,倒不知能力在何处,心里虽有大概猜想,但无法借此来估量这个不明身份的人。
异族最擅梦魇,既非异族人,却有如此能耐,倒是个麻烦的人......
“就这些吗?”林观鹊问。
男子刚要点头,清怀对此话做出解释:“你没用了。”
“不不不!”男子着急忙慌横着甩起脑袋,为自己争取着:“我不知道极穆长老,但我知道吴归长老。”
“说话跟倒豆子似的。”清怀一旦语气不佳,可就会有人倒霉了。
男子缩起脖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前日吴归长老带了我们一众在仙山外的仙人湖藏匿,我们知道有神殿的存在,近来时不时带几个村民入梦吸食一些精气而已,并不会蠢到杀人惊动神殿找来。
今日去仙山设阵是他听族长的命令后下达给我们,吴归长老是族长亲信,办事麻利很得喜欢,但自视甚高,一向以自己计划为主,只要达到一样结果他并不会按族长原定的方案行事。”
话音落下后,殿内静默,仅有他大肆的呼吸声。
在这一大段前后不搭的慌乱话语中,林观鹊锁定一点:“所以你们的目标是仙山?”
“我们的是。”男子道:“但...人族和默海附近也有长老,不过我不清楚更具体,我们仅领命行事,不会知道除了自身所作之外的更多。”
林观鹊平静漠然的视线突生凌厉,“你是说这三处皆有?”
她最初所问尚有先后,听此言论,可就是三处并行,是个极其棘手的事...
这才算问出重要的东西。
“是,但我真不知道了,我们真的只负责设阵引人入梦,后续的事情和更高的技法并非我们这些人能操纵的。”男子答。
“好。”
林观鹊心知再问不出多得,抬手示意清怀将人带离。
男子被清怀揪着衣领拖出殿外后,长若池抱着手臂视线向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想异族到底要做什么?”林观鹊清凉的声音响起,打破气氛的低沉。
长若池回过头来,面露愁容,“不,神司,我是确定异族要卷土重来了。”
林观鹊眉梢悄起,沉静无波的眼色中别有深意,“看来长缺叶跟你讲得那些,还不够你信服。”
长若池跟长缺叶两人虽是亲姐妹,但关系一向微妙。
她看破不说,等这两人自己磨合。
“并非不信,而是觉得挑梁小丑不值顾及。”听了方才那些,长若池才觉想得有些浅薄。
林观鹊倒也认同这话,若是过往那些异族,跳得在高也掀不起什么巨浪。
可现下有个叫她着实没底的人。
“比起异族原有的那些,这个冒出来的极穆才最为关键。”
“是。”长若池颔首应和,向林观鹊求以吩咐,“神司,那我们下一步先从哪里走?”
下一步...林观鹊指尖敲打着桌面,梳理繁乱如麻的杂绪。
她思即要事,总会将自己陷入最为沉默冷静的角度,细细刨析。
如今三族都有异族盘桓,她若在不知方位的情况下派人探寻另外两族,势必会惊动,现下不知还不知异族计划为何,就怕有狗急跳墙的人。
至于极穆,既然在异族内,尚且没机会交手。
良久,林观鹊还是决心先解决眼前,她既已知晓仙山外异族藏匿的方位,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你去仙人湖查探一番,看看余下的异族是否在那,切莫惊动他们。”
“是。”
若是那抓来的人所言不虚,正好在不知徐来前发这两日解决那一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