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鹊笑而不应,抬首侵入那闪避的眼睛,隐去欲色,漫出深情,她眼波的温度灼开眼前人遮目的屏障,
“阿徐,我很爱你。”
缱绻声重,敲石入土,刨出根来。
激流冲开堵塞的山石,灌入干涸的田地,不知徐双耳被简短的轰鸣占领,不得不作以吞咽来使自己恢复视听。
这话说得如此郑重,连百年前都未有,今而倒是袒露到这样的地步。
“你今日是怎么了...”不知徐心肺膨胀,倒是耳根先着了色,语态不稳。
怎么了...林观鹊口舌发苦,有人想走,而她想留,便押上能下的注,赌不知徐能退让几分。
若是就此分别,也当将心意表述清楚。
她褪去带血的衣衫,自木架上取了新的单袍披在身上,取笑道:“你看你,是不是总在逃避这个......”
自近处床边的茶座坐下,又对还愣在原地的人招了招手。
不知徐大步而来,抱臂在林观鹊对面落座,哼笑道:“你莫不是想说,我对你有旧情?”
林观鹊微微摇头,自桌下暗格取出数个瓶瓶罐罐,“这并不当我来讲,或是或否,只有你有资格说。”
“这是什么。”不知徐问。
“酒。”林观鹊推开侧窗,“婉沉应已睡了,你若要道别也得等到明日,不如今夜抛开你我身份,补上那日未喝的酒,好好地聊一聊我们。”
窗外梨树纷白,挂满月色,正是观景品酒的好时辰。
“聊什么?”不知徐倒也生了兴致,横竖今日不会走,如此来消磨时间也不错。
林观鹊推了半数去向不知徐的方向,“不若聊一些这百年的日子,和一些彼此不知道的事。”
“好。”不知徐畅快答应,既然有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那你可别怪我出言不逊。”不知徐提醒着,向口中猛灌,而后含在口中稍楞,才将其划入喉中。
林观鹊也抿过一口,语态温和:“骂几句也好,好话听多了腻得慌,正好听听新鲜的。”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
待酒瓶东倒西斜、悉数空置时,天色渐明。
林观鹊将吐露一夜心声后烂醉如泥的人自桌上扶起,拦腰抱入最里间。
“林观鹊。”怀中人换了她的姓名,大胆抬臂勾在她后颈,“其实抛开那段孤独的日子,你一直是待我...最好最好的人。”
“我觉得我该恨你,但...但...”
“爱我吗?”林观鹊替人说着。
怀中人低了低头,才扭捏地“嗯。”了声。
被放上塌后,不知徐说着林观鹊因不在乎压根没问的事:“先前...瞒着你我的身份,是因为妖族已散,我的身份没必要拿出来说。”
“后来呢?”林观鹊撩起不知徐被压住的头发,搁在头顶。
“后来也是。”不知徐糊弄道。
又来当骗子...林观鹊刚生感动,转头又给忽来的气逼了回去。
带着一股压制许久的想法,俯下身黏上嘟囔不休的红唇,在第一次触碰后愈演愈烈。
不知徐没有预料中的推开,反而有了今日第一次环抱,林观鹊动作一滞,起来些去瞧面色绯红的女子。
这模样林观鹊再熟悉不过,她心间躁动,落下细密而温柔的吻,“我们有百年不曾恩爱了。”
“嗯。”
“怕不怕我生疏了?”林观鹊吻在她脸侧。
不知徐在她灼热的视线中偏开头去,已然闭上了眼睛。
瞧出答案的林观鹊万分欣喜,五指扎入不知徐的脑后,轻轻揉动,“阿徐好像也很想我。”
“不想你,又怎会在这里。”不知徐的声音微小细弱,恰好林观鹊乐意全神贯注来听。
真好...林观鹊眼中爱意盛行,不知徐这会的话她都爱听。
“今日的酒喝得甚好,我当好好嘉奖你。”林观鹊弯起指节,刮在不知徐的鼻梁处。
“你就不占便宜?”不知徐扯开眼皮。
恰如起来的吻落在不知徐眉心,林观鹊为接下来的征战拉开序幕,
“你是我的福祉,可不便宜。”
“花言...巧语...”
衣料交叠,在地面比试大小,藕臂连着弯折的藕节,发尾缠住有律的声道。
踏足雪地,步步留痕,粉桃欲坠,柳树扶腰。
掐汁成蜜,才是熟透的樱桃。
苍天无雷而群峰战栗,使得林观鹊也能在微小一隅赏到崩山飞瀑之绝景。她将自身落得更低,腾出左手安抚式揉在的女子头侧,给人稍作休憩。
不出片刻,林观鹊就闲不住,正如品到好酒,定要将其喝够。
“可惜你瞧不到,这可生得真好。”
在林中抢了太多好不容易长出的果,惹人急出哭腔:
“林观鹊...”
“我好讨厌你......”
又是这样的话,可这回倒换了声轻笑:“阿徐可是忘了什么,这种腔调来说这样的话,你会更讨厌我的。”
上臂的伤口虽刚愈合,但林观鹊并未因此受阻,掀翻潭中的浪,扬成独有的节奏。
掠夺式扫荡后,果林倒塌,意犹未尽的人再求不得玉液琼浆。
林观鹊将睡去的人带离狼藉之处,抱到另一张床榻安枕。
屋内始终至生有一种粘腻的味道。只有林观鹊知晓,那些倒倾的酒瓶从未盛过酒水,叫人生不出醉意。
她也做了诓骗的事,在另一个骗子处,骗回本就属于她的倾泄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