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枕边人,更当夸赞。她在其位,更知道身份的荣誉等同身份的负担,不知徐遵循自身心意,是她羡慕且向往的。
好话既毕,林观鹊再说当说的:“不过,少有事情能全心意,昔日时岁稚嫩,可负气而为,如今幡然醒悟,当重整旗鼓。妖族威名尚在,为时不晚。”
“你的怯懦,是在对我的心意。”
老妖王昔日留下的威名,足以让各界百年间对此界的领土望而却步,妖还有一半分散居于荒海,更不会有人进犯,故而不知徐才能安然在外漂泊多年,不至于飞速成长。
妖族诸事,可说是不知徐年岁尚轻,她们之间倒能用上这个词。
“谁问你这个了。”不知徐揭开酒罐的盖子抱在手里。
林观鹊不语,眸中笑意更甚,她抬掌划向不知徐,邀请不知徐好好瞧自己。
不知徐猛然发觉,对此自己下意识的回避。
但要是这个,她反倒不忧心,按照林观鹊所言,她如今回妖族,也不算晚。
瞅见林观鹊酒坛中的木管,不知徐不屑道:“你喝酒怎得还用这东西?”
林观鹊瞧不知徐直勾勾的眼睛,可不如那话里鄙夷的那般,她不禁越起唇边,从戒指中又取出一根来,放入不知徐酒坛里。
听着窗外渐密的雨水,林观鹊故作遗憾,“雨水留客,看来妖王的酒,还得慢慢品。”
再称妖王,可比最初要亲昵不少,像是一种将人刻意抬举的乐趣。
这场雨来得恰当,不知徐听完想听的,给她利用完这一趟,就怕又要出言驱逐她了。
不知徐吸入一大口佳酿,感叹着:“这才叫酒,神殿那几小瓶,喝着同米浆似的。”
一口怕是喝不红脸颊,林观鹊瞧着那两团桃粉,回想日前,意犹未尽。
“再不醉人的酒,不也醉了小妖王的心吗?”意有所指的话又惹得人一言不发。
应是在消化前语,不知徐几乎阖目,口中不停过着酒水,也不觉辣喉。
不多时,一坛见底,烈酒暖身,也使得头重,许久不尝,一坛岂能尽兴,可她没有更多的存酒,只能伸手去抱林观鹊还未喝到一半的酒坛。
“不给你了...”
林观鹊木管中的烈酒变成冰凉空气,只得将木管投入空置的罐里,瞧着眼前夺食的大猫哭笑不得,
“哪有抢客人酒的?”
也不稀奇,不知徐怎会将她看成客呢。
不知徐可算上瘾,对着坛口猛灌入喉,直到最后一滴因拿不太稳,滴到下巴处,顺着脖颈,划向领口。
“你这般喝酒,可是我今日说话何处伤到你了?”林观鹊觉反常,不禁猜测。
不知徐左右各自抱着空置的酒罐,中间有个摇摇晃晃定不下的脑袋。
“没有,没有。”借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不知徐八个方向摇头。
她只觉胆量剧增,挺直腰板,向面前叠出重影的白衣人,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林观鹊...我是想告诉你,我确实...很喜欢你...”
这应该也算不怯了吧。
随着音尾,不知徐脑袋更重,向桌面砸落下去。
林观鹊眼疾手快,动作比意识先做反应,伸手垫在不知徐额下,就怕人磕着。
好一会,她将人抱到榻上去,随着让人安睡的吻,忍不住问了失去意识的人:“也不知说这话对你来说有多难,还得靠这种方式来壮胆...”
虽不够满意,但不知徐可算肯卖出步子,看来她梦里梦外的话还是被听了进去。
替人盖好被褥,林观鹊在正对床榻的桌案落座,伴着那均匀呼吸,翻阅起落灰的书卷来。
......
乌云消散,日光下移。
执梦天司中,一方院落里,哭声嘹亮,能穿透云霄。
清怀和长缺叶并排坐在台阶上,望向从树上摔到泥地里哇哇大哭的婉沉,双目无神,陆续扶腰站起。
“师尊...清怀想死...”情怀声音中有说不出的疲倦。
数不清多少次,上墙上树上房顶,若非知道这是竹尘的女儿,定是要查查是哪里的猴子。
若在平日里,这等话免不得会被长缺叶说上两个时辰,可长缺叶这会眼下发青,头发松垮,比清怀还要萎靡。
一边艰难移向哭声发源地,一边看向同样遭受折磨的徒儿,强带不出一点笑容,“不瞒你说,师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