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缺叶越听头脑越发昏,当即绝了话端,令起新事:“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是怎么把我从那个系统中救出的?”
“我在空间外,当是能救你的主要缘由。”林观鹊道。
长缺叶撑着侧过身,在费力的呼吸间艰难开口:“看来是有法子应对极穆的系统。”
应对...林观鹊视线瞬停,带着惆怅摇了摇头,
“极穆的系统所生空间无拼接缝隙,受困后纵开启天机,也只会相互接连。你在空间之内开启天机后,我在外便能从天机中得知此空间在何处,循迹而至。
身处天机,我可运演星辰,将天机逐层拆解后连接到空间六面外壁,如此,极穆系统之外所接并非混沌,而是天机。
他想利用混沌杀你,自行将空间壁损裂,也正因这般,我才能快速进入其中撑起一方安稳的空间来。”
此番能救,也属极穆有所纰漏。
“难为你能为把我命卡住想到这来。”长缺叶也算流露不多得的感激。
她不善表露,一向把这些情绪藏在心里,这番相救,令她多有动容,总有藏不住。
林观鹊双腿交叠,将手腕搁在膝骨,在事件中深入:“几番交手,算是略有眉目,瞬撕空间壁,空间会溃散消亡,受困的人就可平安而出,可极穆见过一次,定会为削弱这种可能而加塑空间。
他修为似有似无,又怪得很,不知是何处邪门歪道,貌似不能时常使用,故而才会借混沌的力量来行事。”
先前还在后悔让长缺叶参悟天机,被极穆针对,此番过后反而庆幸。
极穆总会出手,倘若长缺叶日后受难时无法开天机,她若要救人,就得在妖族开启大阵,使天机大开连接天地的全部空间,才能找见极穆所设,所耗时间过久,按此番盘算,怕已无法救人。
长缺叶眉梢起落数次,似有琢磨不通的事,她置身其中,多有不解:
“你说,极穆的空间诡异至极,完全可以在其中杀了我们,或者将空间全部碎裂,让我们瞬入混沌,为何没那么做。”
林观鹊轻手拍向长缺叶的指尖,给还没醒清白的人做解:“若是空间慢慢消耗你,我发现中计来时你可还尚有余力,他岂不功亏一篑;
倘若直接毁损空间,你立刻就能知道天机在何方,而同去的织梦者不一定能撑不到你划开空间壁。若都丧生,你没有救人的束缚,他拦不住你回天机之内,他最终的目标是你,一定会用她们制衡你的决断,在最快的时间里不留后路。”
长缺叶是半神之身,自身有与混沌抵抗一二的能耐,可其余神使不行,在混沌中很快便会丧命。
极穆的目标是长缺叶,设计中定不会让长缺叶找到出逃之机,会使长缺叶一直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
“如此费心...”长缺叶可算听明白为她精心设计的局,苦笑道:“我还恭喜他暂赢一局呢。”
“这局确实没赢。”林观鹊叹道,除了捡回两条命,还有什么能与这个字挂上勾的,“不过,能活一个两个,都是赚回的,活着就不算输。”
能救回人,已经是她最大的祈愿。
“你这么费心救我,莫不是旁人没我好使唤?”长缺叶将眼皮全然撩起,找了一出话来表达动容。
“对。”林观鹊顺话就说:“所以我命你快点好起来后继续为我卖力。”
长缺叶的问题也不算刁钻,她们自小一同修行,后来又使长缺叶办事久了,自然和她最有默契,这是谁都替代不了的部分。
“啧。”长缺叶一撇嘴,数落着:“你真好狠的心......”
林观鹊别开头轻笑一声,不作搭理。
狠心之言落下不久,林观鹊正当准备离去,忽而心脉有恙,生出几回较弱的抽疼。
一息未落,心脉如绷紧的弦被大力拉动,扯到脏器,牵连肺腑。
“嗯...”她止不住闷哼一声,撑在床边,捂住心口处,虽疼痛加剧,指节嵌入皮肉更深。
这种疼...这种疼...
这是源于她心脉的力量......
反噬!是反噬......林观鹊周身痛楚加重,将到峰值。
细密而至的痛觉游袭全身,如血脉之间有尖刺乱行,不断从内而生,寻不见源头。
血脉吞针,难忍之痛。
“你...你这是怎了?”长缺叶觉察出不对劲来,狐疑道:“就说了句你狠心,怎还同我演上了?”
可林观鹊向来不是有这种闲情雅致的人,她皮肉之下抽搐得厉害,疼到气息乱走,在身体中四处冲撞。
“嗯哼...”又一波加剧的痛使她向床面俯低了些,眉心拧出深纹,打不开眼睫。
“林观鹊...”长缺叶费力撑着,要支起身去碰林观鹊,“你?你可别吓我啊!!!”
“无事!”林观鹊喉中滚出两字,撑开眼将离开榻面一拳的人按回,几番调息后才平定充斥全身的刺痛。
待劲道过后,林观鹊袖中手臂减缓颤抖,鼻息褪去重音,她才有力从微蜷缓慢直起身,话中余有颤音:
“阿徐...碎了......”
“碎了?!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