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洒,躺靠的姿势正好观赏被梨枝分割的月色,白绒小兽靠在白衣上,两眼一闭后,快瞧不出轮廓模样。
清风和煦,耳畔安宁,若每天睁眼都是这样的日子,得多舒心。
小老虎翻侧身,再睁开的双眸泛着忧愁,爪爪扫去林观鹊衣裳上的落花瓣,嘀咕道:
“就是婉沉的养母丛鹿丢了,三个月一点音讯都无,我去问秋神司,秋神司说丛鹿居所周边的林木只看见丛鹿自己出去,不再有任何人去过,寻迹去看,半道却突然消失了,如今我都不知该怎么找她。”
丛鹿?林观鹊从慵懒中抽离,双目定神,丛鹿是婉沉的养母,虽说丛鹿和婉沉有约,待婉沉学有所成才归家,但丛鹿若有事,婉沉多半要崩溃,丧失信念。
稍作思索,林观鹊将不知徐抱起些,拍打在脊骨上,询问道:“你这支支吾吾,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林观鹊在身侧铺了张纸,将笔揣进小老虎的爪爪,“你可以写下来。”
小老虎布满愁绪的眼睛骤然泛光,蹦跳落地,前爪拿着笔,站起身在纸张上鬼画符一般落下四个大字:
“丛鹿丢了。”
“可是各种法子用尽都找不到她?”林观鹊紧跟问道。
“对!”小老虎嚷一声,停顿片刻后,想到什么,对她点了点头。
林观鹊虽心觉不妙,却隐隐觉得丛鹿应暂无性命之忧,只是眼下的消失属实是个难题。
可秋桐音都寻不到的人,那是真无处可找...
丛鹿先前久病,而后隐居,并不与人来往,不该有人无故为恶,倘若有人,那便只有......
“可有向竹尘那处寻过?”林观鹊发问,不知徐应当能想到这里。
“虽有想过,但没有人看见丛鹿在人间出现过...”不知徐摇头说着,又悄叹一声,在纸上写下“无迹可寻。”
无迹可寻...林观鹊眼中划过异光:“凭空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进入一方空间,竹尘不会,但极穆应当可以。”
“对...”小老虎叫嚷一声,拍上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忙糊涂了,怎么忽视这里...”
“若是没有,可去寻寻看。”林观鹊道:“若人在她那儿,你去找她会比我更好要人。”
她终归是养着婉沉的人,有些事情并不容易做。
小老虎哼哼一声,两爪抓着笔,又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不需要你。”
这字迹...林观鹊怎么看都觉想笑,不禁复现最初的那一次,桌案之上的“下界一趟。”
分明不是原型的时候自己娟秀,变成大猫后,竟然是如此字体,要辨识出来还得带上三分猜测。
“瞧你着模样,怕是不愿待在我身边了。”林观鹊将小老虎捞回怀里,理顺被几番动作打乱的毛发,猜道:
“不过,你要这幅样子去找她吗?”
顶着个如此萌态的样貌去,还没谈,气势就软下大截。
“当然不能这样,秋神司先前说她有药能让我暂时恢复人样。”
小老虎从她怀中跳出,在纸上歪歪斜斜,几笔一划:“我自有办法。”
所谓办法就是去寻另一个人,林观鹊听了个全部,还得佯装假想:“莫不是去找秋桐音?你这幅模样,会不会被她抱着耍玩......”
这么可人的小兽,怕是要被摸一摸抱一抱的...林观鹊想着,又像抓宝贝一般将小老虎抱回怀里,商量着:“你可不能叫她抱你。”
秋桐音此人魅力无边,她都怕不知徐被诓走,毕竟有前车之鉴......
“当谁都跟你一样上手就收不住...”小老虎瞥来一眼,满脸惨状:“她专程来看我一趟,把我拎起来在半空抛了又抛,然后嘲笑我...你们这些个神仙一个两个都坏得很,都拿我当消遣。”
说完这段悲催经历,小老虎对林观鹊摇了摇头,毕竟林观鹊只能看懂这个。
林观鹊庆幸小老虎没正眼瞧她,不然她那掩不住的笑意就要贴上人面门了。
怀里这只小虎被抛上天去,实在不敢多想,林观鹊揣着足够明显的笑意,把住机会将人哄得更近些:“想来她定是不会像我这般哄着你。”
“嗷...”
眼瞅小老虎在她怀里粘着,林观鹊不舍地顺起虎尾,再次提醒着:“回妖族后,想我便去传音阵找我。”
历来天神阵术不可轻起,若无要事而动,便是亵渎天威,会被天神收回赐福。
而与不知徐,她只将其当做一个传声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