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照老身所想,此事并不容易,就如同他们想毁灭星辰一样,要挖空心思。”
“自然不会容易。”林观鹊岂会不晓此事难在何处,“星辰尚有实物,这所谓系统来路不明,在哪里,是何形,皆让人无从猜测。”
最麻烦的,就是面对未知,心中无底,不知最坏的可能会坏到何种境地。
“若按照神司先前所述诸事,老身倒觉此系统尚有可究之处。”老者背手而立,有力的视线走过几人。
林观鹊稍垂首,向这历经几代神司的老者虚心求教:“还请您多指教。”
老者摇晃脑袋,笑着回礼,“指教不敢当,一些浅薄之见,神司还需多做考量。”
倒是裘长老忍不住,仗着辈分高有理催促几声:“哎呀,说就是了嘛!”
老者瞥去一眼,又将视线转到相反的方向,在阁中缓慢踱步,带出一众见解:
“神殿所守护的梦境空间,本就存在,界下人以识海为基,能自发生梦,形成数个极小的梦境空间,这些空间都存于天机之中。
我们于空间多为打开与闭合,而非制造。”
“于我们而言,星辰支撑梦境,星辰在,则空间不倒,此为自然法则。若星辰被毁,则需借基底造出空间壁,并同时重点星辰,才可重支空间。”
“另外,我们并无穿行混沌的能力,所以除了星象遭毁,梦境坍塌,空间并不能向他那般说碎就碎,说再生就能再生,他的空间相比我们而言更加自由,更加受他自身的主导。”
极穆的空间能完全受控,甚至于能够决定哪一处碎裂,哪一处完整,混沌冲不入空间完整的部分,也能决定何时开裂,何时塌陷。
单这一切,神殿所执掌的梦境空间全都做不到。
说完这些,老者带了些歉意向林观鹊拱手,“若老身所记不错,曾听先师提过些,上古时期,曾有类似之事,界外之人前来为非作歹,但古籍遗失于上古大战,没人清楚当时之情,怕是无法给神司更多分忧,是老身惭愧。”
林观鹊回敬礼数,怀恩而说:“您为神殿操劳一生,是我当敬您。”
话毕之后,林观鹊才说出自身的猜测:“若借外力,多少会有受限的部分...若他是自身主导,操控极为自由,可是因这个系统亦有实物,并且与他相近,且非自然而生?”
若能掌控至此,这个所谓的系统是个物件,揣在极穆身上也说不准...
老者确是摇了摇头,说不出个绝对:“老身未见过,属实不敢妄断,但神司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不论能不能敲定,此事总算有些许进展,但才一步,还远远不够。
林观鹊抱臂身前,由近一次的事来说:“他的系统太过诡异,天机之内我等才有操控的余地,天机之外混沌包围,无星辰加持,一但受困于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被活活耗死的时候。”
“奇了怪了,哪跑来的这么个麻烦......”裘长老晃动胡须,两手掐腰,是越听越头疼。
“如今能知的是,一定要有人在这个空间之外,才能有法子破开空间,否则只能瞬撕空间才有能出逃的可能,而极穆见过此景,此后怕会有很多方法不让其间的人靠近空间壁。”林观鹊说。
两番交手,这是她能瞧出为数不多的东西,而极穆这种人,可不会将缺陷明显的展露。
裘长老重叹一声,眼中悲戚,“她长缺叶是能开天机了,可这么一回,现在隔空取物都费劲。”
提到长缺叶,林观鹊心中气焰更重:“也是因长缺叶,极穆才不惜又一次展露系统。”
极穆第一次见是为了杀她,第二次是为了长缺叶。
两次都是为了围杀能开天机的人,那不恰恰应证,造梦天机能掣肘极穆......
“我们没见过这种空间,但若见得越多,就越有可能露出破绽。”林观鹊心中忽下决定。
想来,等是没机会摸清这个系统的路数。
“你说这话是......”或许旁人听不出这番话所含的深意,可裘长老瞧着林观鹊长大,岂会不知,面色斗转直下。
林观鹊点下头,目色坚定,算是回应裘长老为说出口的后话。
“他一心想杀我,应是我的存在能被他忌惮,阻他成事,既然此事迟早都要来,与其坐以待毙等他找上门,我不妨给他些杀我的机会。”
如今来看,不会有比她做诱饵更快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