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什么浑话没说,不知徐白皙的耳垂在她视线之下灼出颜色,她认真了几分,反倒问起当事之人:“她是不是很坏?”
在林观鹊浓情而撩拨的目光下,不知徐视线乱转,压根接不上攻势,只能硬着头皮,拿气性撑场面:“爱要不要!”
说完,不知徐便要下榻。
省得这真坏人给她扣上坏人帽子。
“要。”林观鹊在答话时拦住去路,她目如风烛摇舞,假装不甘:“我就吃些亏吧...”
话落,两人又在一番力道下回道最初之态,林观鹊只觉要舒舒睡麻的胫骨,瞧床头被取下的戒圈,只得将金球收入镯内空间,不做商议:“既然有这番交易,那我先预支下个月的。”
不知徐全然没有还嘴余地,心里将林观鹊骂了几道。
吃亏?分明就是连吃带拿,还要啃两口厨子!
她林观鹊到底吃了什么亏?!
正题还未再入,不知徐脑中偶感动荡,她微微蹙眉,忽而抬起一臂,呼道:“停——停!!!”
反应太大了些,林观鹊当即松手,心中咯噔一声,忙问:“是怎么了?”
可别是她没注意到分寸。
“好像来人了!”不知徐道:“有人从天幕穿入妖族的防护屏障,来向这处。”
被打断好事,林观鹊散力而感,顶头处确实有人向此处靠近。
来人术法相熟,林观鹊顿了顿,还是决定:“不管她。”
可不知徐哪能全无所谓,将林观鹊推向外去,“可去管管吧。”
从天幕而下,必定是神域的人无疑,无论哪方人,都给林观鹊应付最好。
还余一段距离,正好叫林观鹊理好衣襟,出门会会这坏事之人。
刚将大门推开,门外便有了人影,红裙绽动,恰时落地。
交汇的双目不似往常自然,如同各受所累,未露真情实感。
她还没说话,长缺叶便等不及开口,语气还是那般松快:“我一猜就知你在这儿。”
林观鹊微笑着,跨至门外,同样轻松道:“哪有你找不到我的时候。”
长缺叶偏开头,错过林观鹊身侧,瞧向被屏风遮挡的里间,玩笑一般说道:“那小妹妹要不要随我回家?”
小妹妹...林观鹊已算不清多久没听到这样的称谓,少说也有几千年。
长缺叶的来意她很清楚,多半是寻她回去,但她在没有彻底理好心绪前,还不敢踏入神殿。
“过几日吧。”她说:“近日想这大猫,陪陪她。”
长缺叶点点头,打量起院中,应道:“挺好,正好我还没好好逛过妖族,等你散好心,同你一道回去。”
话及此处,林观鹊端是不去乱想,也已能得知长缺叶知晓真相。
“你一早就知道?”林观鹊心中胀动。
实话来说,她害怕身边人都揣着明白,如若这般,她会不知如何正视往日的近心相交之谊。
“我不知!”此情之下,长缺叶否认极快,不惜卖出相告之人:“是找裘长老问明白的!”
裘长老...林观鹊张了张唇,终是没说出什么,其实想来也是,神殿的老人物,能有什么不清楚。
循着一份微末的渴望,林观鹊抬眼,正迎长缺叶难过的神色,她借玩笑来小心发问:“专程来一趟,是怕我一气之下走了?”
“你不会走。”长缺叶自诩了解林观鹊,敲定道,她掐腰上前一步,还是那副没有正行的语气:
“你可别以为我是来盯着你的,我来寻你,是为了能让你随叫随到,你神骨能消酒气,得喝百坛才能醉去,要是里面这老虎被你喝倒了,我能替她陪你喝下半程。”
长缺叶始终没提旧事的只字片语,只在如今情形下,想足够笨拙的办法安慰人。
“哼...”林观鹊忽来笑声,她垂下眼,似有感慨之意,彻彻底底松掉绷紧的心弦。
若是长缺叶从来都是知情人,那她一定无法接受。
循着一份动容,林观鹊头一次抱了抱长缺叶,这份拥抱相对尊重,承载她全部感激。身旁有这唯一似亲似友的知心人,虽说先前日子不太好过,却夜不算彻彻底底的孤身。
“诶诶!”倒是长缺叶大为受惊,连退几步,还装模做样伸长脖子,向屋内看去,故作害怕来揭过这番抒情,不自然道:
“你不怕那老虎吃味我可怕被记恨啊...被咬一口我可就只剩一半了......”
“好了好了。”长缺叶挺直腰杆,摆摆手,舒心快意:“看到你没哭爹喊娘我就放心了,不扰你好事,晚上再来找你喝酒。”
话落后,没留一丝空隙给人挽留,院内转瞬没了人影。
长风流过,草木折首。
林观鹊低下头,在呼气时吐出大半浊气,用着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谢谢你。”
原本无法拿如旧的心态面对神殿,所以才留在此处慢慢消解余留的情绪,长缺叶敲定她不会走,倒在她空洞心里垫上一块砖石,给了她不抵触的理由。
她是什么样的神司,她说不出,但总有人看得清楚。
她确实想过,凭什么自身会成为替代,坑蒙受骗还在自喜悠然...虽心骨遭不住这等锤炼折磨,但她的选择只会是一个,不论早晚。
倘若声名入史,可全百代无忧,不必去想成与不成,她的剑,一定最快。
未梳理的长发早被风吹到一侧肩头,林观鹊久久站立,似要同假山石峭争动静输赢。
直到不知徐到大门处扬声,她才败下阵。
“要回去了吗?”不知徐不舍问。
林观鹊闻声回首,碾碎眉宇的杂色,递去的目光仅剩温然:“不回,她说晚上来借你的地盘喝酒。”
“好啊!那我叫人准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