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起来像酸汤火锅。”毯子卷里的睡美人睁开眼睛,那紫水晶一样的瞳仁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就像刚刚洗好的葡萄一样,晶莹剔透。
斯内普被她看得心虚炸毛:“那是什么东西……你又在听我的心声?!”
莱奥卡蒂亚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呵欠:“弗雷德里克给我用了昏睡咒吧?我的大脑现在好轻松,什么都不想去听,只是被你那些情绪的味道——或者是薄荷药膏的味道——吵醒了——你在想什么?我都闻饿了。”
斯内普偏头看向窗外,不让她看自己的眼睛,语速飞快:“我在想你要是再不醒晚上就睡不着了。”
莱奥卡蒂亚接收到了这别扭的关心,犹豫一下,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实际上……我失眠很久了,连玛利亚都不知道哦。”
斯内普“啧”一声,重新拿起书:“这上面有无梦酣睡剂和生死水的配方。但我现在做不出来。你可以让斯潘塞给你买,或者我回家问问妈妈。”
才不要,弗雷德里克绝对会告诉母亲我失眠。
她不想让母亲再为她的事忧心了。
莱奥卡蒂亚升起一点好奇:“你妈妈……艾琳·普林斯女士?她会愿意帮忙吗?”
斯内普对她用婚前姓氏称呼妈妈很满意:“你忘了?”
莱奥卡蒂亚:“忘了什么?”
“两年前,你在昏过去之前给了我一张支票。”斯内普斜她一眼,“然后来接你的人又给了我一张。”
那可是很大一笔钱!
“没被你爸爸抢走?”莱奥卡蒂亚把毯子盖在腿上,并不在斯内普面前遮掩她对他的了解。
“没有,”斯内普压下小小的得意,哼笑,“那是我和我妈妈救你的报酬,我才不会给他。”
给他做什么?让他拿去买酒?
才不要。
虽然出乎他意料的是,来接莱奥卡蒂亚的人给了托比亚一份工作。
现在托比亚在一家商场里当仓库管理员,算是文职,轻松而且在家时间不长,有时候白班夜班轮替还有夜班补助。
但托比亚只会把它们全部挥霍在酒吧里,剩下的钱连吃饭都不够。
斯内普有时候会幻想,他希望托比亚被酒精泡坏了的脑子会搞砸这份工作。
比如得罪上司和同事后被教训一顿。
最好还是直接被警察抓走,比如偷窃,或者得罪什么大人物。
毕竟那个男人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把艾琳和他当做出气筒,与其让他找到机会对他们大打出手,不如进监狱里好好醒醒酒。
只可惜托比亚没这个胆量,哪怕在工作上被为难,他也只敢在艾琳和斯内普身上倾泻暴力。
不过自从救了莱奥卡蒂亚之后,艾琳好像找回了做巫师的状态,在托比亚去上班的时候也不再克制自己,会用魔法做一些小家务,或者给斯内普用一些治疗魔法。
他找机会兑换支票后,把其中一部分给艾琳,说是救人的报酬,艾琳就收下了。
她有时候会去对角巷买一些材料带着斯内普做魔药,然后出售一部分——虽然价格被魔药店压得很低。
斯内普觉得艾琳重新做魔药还是因为莱奥卡蒂亚,因为她有时候会下意识做很多补血剂。
在他看来,艾琳其实是一个相当善良的人,只能给一个重伤的小女孩做简单的止血处理这种事还是刺激到她了。
只是,她还是无法做一个能面面俱到的母亲。
她爱斯内普,但心里更多的空间全部给了托比亚。
斯内普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
“来接我的人?”莱奥卡蒂亚抱着抱枕回忆一会儿,“啊,你说我爸爸?”
在一直用“grandfather”和“mother”这样的词汇称呼家人的莱奥卡蒂亚口中,这个“papa”显得过于软和了。
斯内普回忆着描述:“对,高高的,长得很英俊,很年轻。他的头发是红色的,但穿得灰扑扑的。”
莱奥卡蒂亚算了算时间:“那是因为他是考古学家,不过两年前的话……那时候应该是从英格兰的遗迹挖掘现场直接赶过来的。”
“所以他是基因变异了吗?我觉得你们家应该很难有那种性格的人。”斯内普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男人的样子,“他有点……过于活泼了。”
听出了斯内普在艰难美化爸爸的形象,莱奥卡蒂亚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红润:“就是因为他活泼,所以才能追求到母亲啊。”
“谁说的,我看斯潘塞也很活泼,但他并没有打动你的妈妈。”
莱奥卡蒂亚竖起食指摇了摇:“不是的,那不一样。”
因为莱奥纳多·阿尔伯特·萨卢佐的魅力是独特的,举世无双的,只有母亲能欣赏的。
莱奥卡蒂亚朝着斯内普伸出手:“拽我一把,我现在没力气。”
斯内普没好气地站起来,然后拽了她一把:“你又要做什么?小心又变成脾气古怪的小巫婆。”
莱奥卡蒂亚笑着摇头:“放心,我现在好多了。”
二十分钟后,斯内普坐在橡胶场地在,两眼无神地看着莱奥卡蒂亚把一个五十公斤的沙袋绞倒。
裹在紧身训练服里的腰一扭,沙袋被那双看着细但有着流畅肌肉线条的腿扔了出去,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莱奥卡蒂亚看起来心情相当舒畅:“呼,果然好好睡一觉之后体能会好很多~”
斯内普一点都不开心。
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看这人痛殴沙袋?
“来,西弗勒斯,我教你怎么借力打力,把那些比你强壮的人摔出去感觉会很好。”
好吧,斯内普又开心起来了。
只是……
“嗷!你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是你太瘦了。”莱奥卡蒂亚轻而易举地把斯内普锁在地垫上,得意洋洋地笑着。
斯内普装死。
你明明比我还瘦,怎么好意思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