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奥卡蒂亚还是相信尼可·勒梅的人品的,于是在他面前动手拆盒子:“那正好,我们一起看……啊,是一顶贝雷帽,还有一个剑桥包!”
尼可·勒梅饶有兴致地凑过来:“我和佩利也有苏菲送的帽子。我有说过苏菲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缝纫手艺吗?”
“显然没有。”
翻翻崭新的剑桥包,里面有一张绘着风信子的卡片,上面写着
“哈尔·詹肯和苏菲·海特
献给尊敬的、喜欢揪人耳朵的莱奥卡蒂亚·萨卢佐,并真诚希望 1971 年的你脾气好一点。”
背面还有一行小字“你说得对,时间是一个闭环。又及,包分麻瓜模式和巫师模式——斯卡曼德先生给的主意。”
莱奥卡蒂亚收好卡片,带上点缀着紫色水晶的暖棕色帽子,提着同色调的剑桥包,臭美地转了一圈:“我觉得这是我的圣诞礼物。尼可,你有詹肯学弟的地址吗?”
“我们是单向联系的,一般是他主动联系我,你知道的,时间不允许。”尼可·勒梅遗憾地耸肩,“看来你挺喜欢他的。”
“也许我讨厌轻浮的男人,但我绝对喜欢坚韧的女性。”莱奥卡蒂亚珍惜地取下帽子,摸摸上面拼成一朵风信子形状的紫水晶花,“我宣布,这是我今年最满意的圣诞礼物!”
尼可·勒梅:“我想佩利会伤心的,你绝对会更喜欢她送你的礼物。”
莱奥卡蒂亚举起三根指头发誓:“我绝对不告诉佩利,所以你能提前告诉我她会送我什么吗?”
“不会,因为我就在你们身后呢。”佩雷纳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根枯瘦却有力的手指轻轻点点莱奥卡蒂亚的额头,“还有两天就到圣诞节了,保持好奇心,你会知道的。”
莱奥卡蒂亚:“好吧,嘤。”
下午尼可·勒梅就教莱奥卡蒂亚关于时间的知识。
教材是雪莱的诗,《时间》。
尼可·勒梅用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念诵着。
“Unfathomable Sea! whose waves are years,(深不可测的大海!岁月是它的波涛,)
Ocean of Time, whose waters of deep woe(时间之海,它深愁的海水)
Are brackish with the salt of human tears!(因人类的眼泪而变咸!)
Thou shoreless flood, which in thy ebb and flow(你这无边的洪水,在你潮起潮落时,)
Claspest the limits of mortality, (钩住生命的边界,)
And sick of prey, yet howling on for more,(你厌倦了捕食,却咆哮着继续索要,)
Vomitest thy wrecks on its inhospitable shore;(你把你的船骸吐在荒凉的岸上;)
Treacherous in calm, and terrible in storm,(平静时凶险,风暴中可怕,)
Who shall put forth on thee,(谁将在你上面起航,)
Unfathomable Sea? (深不可测的大海?)
讲道理,莱奥卡蒂亚也不是没上过文学鉴赏课,对于雪莱这位诗人也有一些了解,但她总觉得被尼可勒梅这么一念,这首普通的抒情诗一下子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于是,莱奥卡蒂亚正襟危坐,期待着尼可·勒梅能用精彩绝伦的讲解带她走上触碰时间的道路。
但……
尼可勒梅深情总结:“啊,幽深、神秘,这就是时间。好了,你自己体悟一下。”
莱奥卡蒂亚:“……就这?”
尼可·勒梅点头:“对啊对啊,这首诗已经把时间的概念讲得很明白了,你稍微用几年理解一下应该就能自己做时间转换器了。”
莱奥卡蒂亚:“……在你的观念里时间转换器是什么积木吗?!”
“活了几百年,那种东西也就是积木啦。”
“好了,停,够了,我不打算活那么久。”
下半场她无情地赶走老头子,抱着笔记本去找佩雷纳尔。
但佩雷纳尔擅长的不是炼金术,也不是时间魔法,她想了很久,才给了莱奥卡蒂亚一句话。
“时间是一条衔尾蛇,莱奥。”
苍老的优雅女士抬手,摸摸莱奥卡蒂亚的发顶:“啃食着自己的大蛇,建构与破坏的往复,生命与死亡的交替,时间因此而诞生。”
莱奥卡蒂亚蹲在地上,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啊……我好像有一点理解了。”
佩雷纳尔笑着:“慢慢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