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华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碎了一地器皿,随后就跑回了娘家去寻自己阿娘宁瑞公主哭诉。她原本仗着自己是宗室血脉,面对沈清晏一介外姓县主自是可以颐指气使。
可现下沈清晏将要成为皇子妃,在公她见着沈清晏需行礼,在私她亦是要她唤一声皇嫂,无论哪一头都是她吃亏。
这可事即便是她闹到了宁瑞公主那头,宁瑞公主也没有半点办法。这毕竟是先帝的圣旨,哪怕景帝肯将自己的圣旨当个摆设,他也不可能违逆先帝之意。
母女两人只能相互宽慰了几句,仔细盘算着日后该如何避开这沈氏。
而那谢家,在听得这个消息之后,谢家老太太也是惴惴不安。
先前她瞧不上这临川县主,觉得她身上不清不楚的,可如今她却一跃成了皇子妃,若她当真再同传闻中一般小肚鸡肠,只怕是自家孙儿的前程也要一并被毁去了。
她到此时方知晓自己当初干了件多么荒唐的事。
杨玉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头哭了许久,乔氏心中担忧不已,终是寻了人将房门撞开。眼瞧着杨玉莹双眼通红,乔氏连忙揽着她,安慰道:“莹莹,莫要再哭了,瞧这眼睛都红了。”
“阿娘!”杨玉莹哭道:“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没被宫里瞧上的人,最终却能嫁给殿下!”
乔氏也知道事至此处,杨玉莹心有不甘实属正常。可眼下肃国公那头断不会出手,肃国公夫人亦要护着自己的嫡长女,杨玉莹自是难有出头之机。
乔氏此时心里那叫一个怄,早前以为稳操胜券,杨玉莹在外风光许久。如今,她成了满城里的笑话,要是不能嫁入王府,只怕日后也只能远嫁。
“阿娘,女儿,女儿日后,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乔氏搂着她,心疼道:“莹莹不哭,他朔阳王难不成一辈子就守着沈氏一个人过了?你放心,万事都有阿娘,我一定能给你寻个出路的。”
乔氏如此宽慰着,而后命人伺候她梳洗,自己这才回了房。随后,她又来寻来了心腹人,耳语一番后,便让她出门送信了。
外头风言风语,早前有一道随波逐流的人户都开始担心,怕自己无意间得罪了这位皇子妃。而秦国公府内,沈清晏反倒是无比静心。
她让白鹭递了信给余三娘,将京中所有产业铺子的掌柜都嘱咐了个遍,无论外头人如何打听他们东家是否有喜一事,就全都笑笑装作不知便是。
铺子里头能多低调,便多低调。
她心知肚明,这桩子婚事是她与萧恕两人将景帝摆到了台面上,明着逼他做出的抉择。一国之君被两个小儿如此相逼,想来心里头的怒气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此时无论外头怎么传,她这里头都得将一切低调低调再低调才行,哪怕是秦远去往大理寺当值,亦是对此绝不多加赘述。
故而,当宫中赐婚圣旨正式下到秦国公府所夹带着那另外一道口谕,沈清晏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景帝口谕,让沈清晏收拾收拾入宫住到贤妃宫中,由宫中的女官教习规矩礼仪。
沈清晏打小的教习嬷嬷便是从前在宫中任职的女官,站卧行走她也都是一一学过的。
而此时的这道口谕,沈清晏想,这多半就是景帝想要出出气,故意将她拉进宫刁难一二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正愁不知如何才能早日接近汪贵妃,如今她入贤妃宫中学习礼仪,至少也是同汪贵妃离得更近了些。
只要她能同汪贵妃碰面,她就一定能查得出来蛛丝马迹。
萧恕听着这圣旨,心里头略有些不是滋味。
这婚虽然赐了,这沈清晏也断然不会被送去和亲了,可是赐婚圣旨上半个字都没提何时行婚仪。圣旨上头只说了‘择日’,这俩字何其讲究?
你明日是择日,明年也是择日。
他知晓这是景帝在故意使绊子出口气,自也不好跟个色中饿鬼一般,催着问什么时候定亲行婚仪。
他既得知沈清晏将要被送到贤妃身侧,想着自己日后怕是也难得见她几面,便亲自去往秦国公府将沈清晏带了出来。
“殿下要带我去哪里?”沈清晏一时没闹明白,她被萧恕扯着走出了秦国公府,未戴帷帽未乘车驾,就这么直接走到了街市之上。
萧恕拉着她的手,道:“今日,你不是临川县主,我也不是朔阳王爷,你我就跟寻常百姓一般,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守着那些死板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