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晦暗岁月中那缕清冷的月色,在夜幕之中替迷途者指引归处。他的呼吸逐渐沉重,怀中人身形单薄,他手掌所过之处还能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微微发颤。
他忽然睁开眼将她推开。
此时的沈清晏一张芙蓉面庞已然泛了粉,一双秋水眼微波流转。她唇上的口脂叫自己尽数吃尽,明明已经没了口脂,可她此时的双唇却如金杏一般,染了晨露,待人采撷。
“殿下,”她的声音较先时有些不同,说是酥||软无骨也是适宜的。萧恕听罢,这便伸手抵上了她的唇,随即摇了摇头。
沈清晏见他如此,又知他已动||情事,这便也乖乖不动,任他缓去了。
萧恕坐在原处缓了一阵,哑着声道:“你莫要总是在我相问你之时,做出如此事情来避开我的问题。”
沈清晏听罢,不免轻笑一二。“我只听过莫听他人言,但看如何做,怎得在殿下这头,偏是反过来的不成?”
萧恕听得她这番揶揄,不免双手掐上她的腰间,沈清晏不妨他忽然如此,自是惊呼出声。
他听得沈清晏这一声,随即将她整个人锁在自己胸前,咬着牙道:“你莫要玩火,我不是次次都能停得下来。”
“其实,”她忽将玉臂攀上萧恕肩头,语调娇柔道:“也可以不用停下来的。”
萧恕揽着她的手愈发使劲,少顷,他才将手松开,抚着沈清晏坐定,这便独自走开去,往那窗口处站着,任由朔风拍打在身上。
沈清晏坐在原处稍稍整理仪容,随后便行过去,道:“殿下还生气吗?”
“你将我吃得死死的,我还如何气得起来。”萧恕转罢身,又道:“雩娘,我此生唯你一人便好。我不会纳妾,若是日后有人强逼着塞妾室过来,你便告诉我,我自会来处置。我只想你过得自在,遂心,就像那日你拉着我在街市上闲逛一样。”
她听罢,面上不免浮了笑。“那殿下可否也应我一桩事?”
“你说。”
“若我日后言语伤了殿下,殿下自可直接与我说,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了。”
萧恕笑着垂头,道:“我答应你。”
既然话已说开,这人也没有搜到,萧恕虽是要支出大笔银两用于再兴建一个殿阁,但胜在心结已解,他也乐得花费这些银两。
沈清晏已好久未曾回秦国公府了,若非有今日萧恕这一出,她早就回到秦国公府了。萧恕如今虽是出了宗正寺,但案由未明也不宜再依时上朝,故而也便随着沈清晏一道去了秦国公府。
秦远此时尚未放衙,秦国公又去街市当中寻美酒,故而也不在。既家人皆不在家中,沈清晏便也自行回了自己的院落。
“八斤!我好想你呀!”她刚一脚踏进院里,就看到那只躺在院中垫子上的肥猫。八斤瞧着这么多人来,当下就直接跳开去,上了房顶。“白鹭,帮我把八斤弄下来!”
白鹭将八斤抱过来交到她手中,它有些受惊,猫爪直接勾着她的衣裳,死活不撒开。“好了好了,不怕不怕,我进屋看你。”
“指甲都这么长了,我不在还真没人照顾你。”萧恕跟进去,就看到沈清晏席地而坐,一手拿了把剪子双腿将猫儿夹住,随后开始给它修剪指甲。
“你又肥了,来,亲我一下。”她将猫头贴近自己,“啊!你咬我!”沈清晏松开手,任它跳着走开。“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还咬我。”
“你这么喜欢猫?”
沈清晏点头,道:“小时候特别喜欢猫,外祖母就寻了一只给我,后来那只猫就不明不白死在了院子的水缸里。我知道,因为柳华莲不喜欢猫,她也不喜欢我养,就让人弄死了。”
“再后来,我在她的茶水里头下了巴豆,让她拉了好几天的肚子。只不过,我也不敢再养了,就怕一不小心再害一条猫命。”
她摸着鼻子坐到了书案前,小婉已经将这些时日以来的账册都拿了过来。“我身后书架上有些书卷,殿下若是觉得无趣也可以看一下,我得先把这几日府中开销都过个眼。”
萧恕扫了扫这屋子,道:“我能随意翻看一下你这屋子吗?”
“殿下随意。”
萧恕看着这屋里的陈设,这里的物件大多都是从柳家小院里头搬过来的。
他看着那张妆台,上面简单的摆着些口脂,胭脂,头油,花钿。打开左近那个木匣子,里头摆了些钗环,都是样式简单轻便的。
妆台不远处有个屏风,上头绘着一副山水图,屏风后头便是沈清晏的床榻,榻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她的枕头不是瓷枕,而是一个软枕,枕头边摆了一个香包。萧恕拿起来轻轻嗅了嗅,上头散着淡淡的梨花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