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庆宫的正殿内鸦雀无声。郑贤妃觉得,这沈清晏对宁瑞公主府那头可当真是留了颜面,没有努力下嘴回怼了。
如今见她字字句句都直接煽在承宣王妃的脸上,那巴掌声,当真是她今年听过最好听的曲乐之声了。
汪贵妃与景帝未至,她便一直跪着不起,待景帝与汪贵妃皆亲临殿内,她方将萧如月之语禀明景帝。
“陛下,妾遵圣旨待嫁,满心满意都想好好将殿下摆在心里,努力对他好。不想,此等事反倒成了如月郡主口中的放浪形骸之举,妾自请验明正身,以证清白!”
因萧冼尘在朝阳殿同景帝禀明公务,景帝便也将他一道带过来,不想,他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萧冼尘明白,沈清晏这是要还手反击了。
承宣王妃连忙解释:“陛下,只是小姑娘间的玩笑,不想县主还能当真了。”
“王妃,若我现在将如此污秽言语加在如月郡主身上,王妃是否也能当作稚童玩笑,一笑抿恩仇?”
“我又没污蔑你!”萧如月见汪贵妃与景帝都来了,心中便有了底气。她自小便是最得这二位欢心之人,只要她稍扮可怜示弱一番,自然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姑父,是她自己行事不端,还怪如月。”萧如月扮着委屈,半是委屈半是撒娇的说着,再加之以她的容貌,却实当得起雨打梨花惹人怜之语。
只是,萧如月这次却是打错算盘了,且她也从不知景帝对她的那些宠爱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是如此,贵妃,你指个人同县主一道去验一验吧。”
景帝说得风轻云淡,但一旁的萧冼尘已是料到大难将至了。
如此羞辱女子,莫说她一个县主,一个未来的亲王王妃,即便是摆在平头百姓家的姑娘身上,那都是要以命相搏之事。
此事的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清晏已将这事闹得这般大,今日不外乎两个结局,要么她沈氏失去王妃之位,要么就是萧如月要被夺郡主封号了。
验明个正身花不了多少工夫,而汪贵妃的近身嬷嬷自然也不可能在此等事上作假,只得如实禀报。
“既然是个误会,那便一切都好。我在此处,替我家如月给县主致个歉了。”承宣王妃听着宫人的禀报,心下料到此事不好,唯望沈清晏见好就收。
未等承宣王妃行礼,沈清晏便再次跪在地上:“陛下,妾请陛下作主,取消妾与殿下的这门婚事!”
承宣王妃心内一惊,这沈清晏哪里是能见好就收的,她明分是要将这事闹到没有回旋余地!
不止是承宣王妃心如擂鼓,殿里头所有人都诧异稍稍,连带着萧恕都拧巴了眉头。
“妾知晓,自己双亲皆亡,出身低微与殿下实不相配。妾也知晓,不单是如月郡主觉得妾不配为朔阳王妃,整个都城上下也没有几家觉得妾是能得此殊荣之人。”
“今日,如月郡主身为萧氏血脉都能口出如此秽言,可想而知外头那帮市井泼妇嘴里便更吐不出什么象牙来。妾请陛下作主,取消这桩婚事,妾愿自行出家,从此青灯古佛,再不入都城半步!”
“胡言乱语!”景帝听了就直接扫了台面上的物件骂出大白话。
卫国公夫人看着沈清晏这一脸毅然决然的模样,叹着气行到殿阁中央,对着景帝行礼道:“陛下,臣妇为卫国公之妻,托大了些说,也称得上是殿下与郡主的长辈。”
“不知陛下可否允准臣妇同几个晚辈说道几句。”
景帝被沈清晏这一通闹得头疼,此时有卫国公夫人出来打个岔,他自是乐意。
“郡主,你虽是皇室血脉,可你也是女子,你当知晓无端造这口业污蔑女子清白,比执刀砍杀更甚几分!你以为你只是在伤清晏一人吗?”
“清晏是皇后殿下亲自去向先帝替殿下求来的妻子。若清晏行为有失,你打的可是你亲祖父,你亲姑姑的脸!若今日之事传扬到外头,你以为只是清晏一人有失?”
“莫说是整个皇室无光,皇后殿下的母族,我的母族,清晏的母族,乃至秦国公府,几家府邸的姑娘家,都要断了姻缘毁了终身!”
眼看卫国公夫人越说音调越高,承宣王妃只得开口:“嫂嫂……”
“王妃,今日我也得以长嫂的身份说上你几句。”卫国公夫人全然不给承宣王妃开口的机会,“你自幼便是养在婆母身边,由婆母亲自教导,事事出挑,样样第一。”
“是而,承宣王爷喜爱你,前来求娶,多年来待你如初。可你缘何就在教养郡主一事上如此糊涂?郡主这等性子,若不加以管教,迟早引来大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