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爷听到这等事,当下就想着这宁泰侯全家是巴不得在这等时候去蹲冷灶不成?心下又是一阵欢喜,欢喜刘颂若要他任,希望便更大了些许。
“此事我心中有数了,有劳郡主相告,忙这一日,郡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就算心里再高兴,刘老太爷也不可能将喜怒言于表。
吴小郡主神色微一怔,却也不再多说,径直告辞回了自己的院中。
“真是造孽,这原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作孽的儿媳妇。”刘老太太一阵感叹,先时觉得自己的儿媳妇糊涂,后来又觉得自己的孙媳妇跋扈,这当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这刘夫人与吴小郡主加在一起,也没有原家那个李氏能折腾。
“也不知晓徽宁得气成什么模样。”刘老夫人心疼自己这个外孙女,她那武将脾气憋成这样,指不定有多烦闷。
“有县主在旁,表妹当不至于动怒。”刘颂倒是半点不见担忧。
刘老太爷夫妇听得他提起沈清晏,互视一眼,刘老太爷便道:“颂儿觉得此事我等当如何?”
刘颂微一忖,道:“此事我刘家不必抢着出头,倘若朝中有言官参奏,祖父不必附和,也不必维护,留中便可。”
“为何?”
刘颂道:“此事是国事,也是家事,有陛下在上,断不会教人欺负了自己的儿媳妇与外甥女。这等事,舅舅府里是不会往上说的,县主那头也不会,但不代表陛下不知道。”
“如今满朝都在忙着准备东宫册封之事,祖父若将这事摆到朝会之时上奏,那无疑也是在给陛下心里添堵。这等出头之事,咱们刘家还是不要去争抢为好。”
刘老太爷对此很是满意,笑道:“我就说颂儿在国子监里是屈才了,你能将事观得通透,祖父也能安心了。”
刘老夫人听了这些,心里也甚是欣慰:“颂儿,如今你阿娘随你阿爹外放,内宅之事我会打理,但你与小郡主……”刘老夫人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毕竟这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
虽说她先时也并不喜欢小郡主,但在这等事情上,小郡主还是一心念着刘家的。近来她又十分安分守己,自己这宝贝孙子一直这么同她僵着,她也抱不上曾孙呀。
刘颂起身行礼:“孙儿明白,孙儿现在就去与郡主道谢。”
吴小郡主身边这个嬷嬷的主意还是挺不错的,刘颂鲜少来郡主院中,甫一入院门,底下丫头便连忙去通报郡主。
吴华芳着实高兴,都无暇再听身边人的嘱咐,稍一做修整便去迎刘颂了。
刘颂入内先是一通行礼,相谢吴华芳为刘府着想等等。吴小郡主浅笑道:“夫君这说得是哪里的话,我既是刘家妇,自家人当然要替自家人打算。”
身边老嬷嬷瞧着天气不早,又道:“郡主,郡马,时辰不早了,奴婢去命人准备饭菜。”她这话方毕,见刘颂未做分解,连忙下去着人准备了。
吴华芳也很是高兴,扯着刘颂坐下,亲自煎茶给他。
刘颂坐定,抬头正巧对着吴华芳的绣架,那上头绣着的是一幅鸳鸯戏水图。吴华芳抬头,见刘颂一直盯着绣架,也不知心里头怎么想的,脱口就道:“我这绣工比起临川县主,着实不足了。”
刘颂听着,却没有回话。
吴华芳又道:“今日临川县主很是厉害,直接一句话就将祸水东引到了承宣王府那头,也不知道她转头会如何同太子殿下告状。”
“县主不会将此事告诉殿下的。”刘颂依旧没有看着吴华芳,眼神停留在那副绣件之上,也不知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然而,吴华芳见他如此,心中更加认定了刘颂还是放不下沈氏。
“今日她为了一个丫头就敢同承宣王妃摆脸色,这还没成太子妃呢,就已经开始摆架子了。”白鹭其人,吴华芳又不是头一次相见,自然知晓她的出身。
“王府下帖子,县主也回说了有几人赴宴,没有备好坐席,错在承宣王府。”刘颂有些不耐烦:“郡主也是宗室女,当知晓风统领的夫人与明德皇后是何等亲疏。”
“时辰不早,我还需处理公务,便不打扰郡主用膳了。”刘颂都不乐意再多讲几句,一礼毕,转头就出了吴华芳的屋子。
那老嬷嬷刚命人端着饭菜过来,迎头就见自家郡马板着张脸离开。老嬷嬷一头雾水,这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转个头的工夫,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