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要学肃国公府那个已故的世子,还是要学承恩侯府那个无所事事的庶子?
虽觉自己阿娘如此想法颇为不妥,但他身为人子也不好直接当着自己阿爹面前指责自己的阿娘。萧冼尘忖道:“阿爹还是要多宽慰阿娘才是,皇后殿下都故去多年了。”
是啊,人明德皇后都死了十几年了,就算有天大的不愤,也不应当转嫁到沈清晏身上吧?
“皇后殿下昔年曾受教于柳老夫人,而沈氏又是柳老夫人的外孙女,你阿娘自见到她,不免也就想到了昔日旧事。”
萧冼尘知晓这个中原由之后,也颇为替沈清晏委屈,只是因她生来是秦汐的外孙女,就凭白要受白眼,这事怎么说都是承宣王妃没理。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散开了。
宁泰侯上了请罪的折子,鲁国公也上了,其实早在他们上折子之前,景帝就已经知道了这桩事。眼下东宫之事才是要事,李氏虽有错处,但还不值当景帝专门挑到朝会之时来说。
所以景帝甚没有罚俸,就是将几家人的位置都挪了挪罢了。
原、李两家的男人受了责罚,自然当那祸头起因的李氏也是要受罚的。宁泰侯在接到调任消息之后,就着人将李氏移到城外庵里头去清修一二了。
鲁国公夫人得知消息后,跑来同宁泰侯夫人争吵。宁泰侯夫人不喜不怒,道:“你我本是亲家,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儿媳,我怎会不心疼她?”
“今上不明旨惩处咱们两家,就已是万幸了。倘若国公夫人觉得我原家处置不当,那我原家也自可让她家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不满意,要么去同皇帝吵,要么就把你闺女领回去。只要她不是原家媳妇了,你李家爱如何就如何,反正他们原家是不会去得罪皇帝的。
鲁国公夫人虽是心疼,却也没有旁的办法了。
景帝虽不明着怪罪,但两家的礼是不能少的,宁泰侯夫人与鲁国公夫人还是先后各上了卫国公府与秦国公府致歉。
卫国公府自有卫国公夫人出面,秦老国公夫人早逝,府中只有沈清晏,这二位身有诰命的夫人头一次直接找这正主告罪,也是头一次同一个年幼之人告罪。
沈清晏同白鹭一道见了这二位夫人,听得来意之后,沈清晏也只是笑笑:“二位夫人客气了,本就只是闲聊罢了,我与长宁郡主皆不会往心里去。只不过,这等话还是切莫再在外人面前说道了。”
二位夫人都一一应了,沈清晏又道:“二位夫人的来意,我已知晓。只是既无龃龉,我也不好凭白收礼,这礼还是请夫人带回去吧。”
二位夫人还想再行劝说,就听得下头人来报,说是宫中命余参公公来传旨了。有宫中传旨,这两位夫人自然不会再多留,当下就告辞。
虽说需避宫中宣旨内侍,但秦国公府也断不可能让人正门进,侧门出,沈清晏给小婉递了个眼色,小婉便将两位夫人先行领到内堂又去吃茶了。
余参来传旨倒也不是旁的事,是景帝单独命人备了一份礼,给白鹭。余参传景帝口谕之时还不忘言明,这是给沈家二姑娘的赏赐。
白鹭在旁学着沈清晏的模样恭敬接旨,待送走了余参,小婉才去通禀原、李两家的夫人。一行人在经过外院之时看到一箱箱的礼箱,小婉便道:“这是陛下刚刚赐给我家二姑娘的。”
什么丫头不丫头,当今皇帝都说了,这是赐给沈家二姑娘的,那白鹭原是谁家女儿已不重要。
白鹭看着赐礼单子上密密麻麻写着的贺礼,道:“姑娘,这些都是我的?”她抬眼,见沈清晏蹙着眉头,忙改口道:“姐姐,姐姐!”
“自然都是你的。我已经让人送到你院里了,晚点等我将你的嫁妆单子拟好,也是要送一份去风家的。”虽说风家没有内宅主事的主母,但这些步骤总是不能少的。
“姑,姐姐,你这是不是太多了点?”白鹭凑过来,看着沈清晏在旁誊写嫁妆单子,总觉得自己出嫁这场面铺得略大了些。
“女子出嫁,嫁妆丰厚些还不好?”沈清晏知晓白鹭的担忧,但也正因如此,在嫁妆一事上,她绝不能让白鹭差出几头来。
“如今陛下赏赐了,过些时日宫中贤妃自然也会有赏赐,等到了给你添妆之日,卫国公府那头少不得也是会备份礼的,你的嫁妆再薄也薄不到哪里去。”
早在承宣王妃发难之时,沈清晏便料到景帝会赐白鹭一份体面,直接赐婚倒不至于,但赐礼不会少的。不为其他,单是看在风统领的面子上,都断然不会让人说他给儿子找了个下人当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