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便将宁泰侯世子夫人的举动,以前先前李欿的所行所为皆同徐徽宁道了个明白。
徐徽宁大张了嘴,愣在一旁半晌没动。
“姐姐,你身份尊贵,如今这般年岁还未有夫家,多的是人盯着你的。”沈清晏抬手掩嘴轻笑了几声,“不过有舅舅与舅母在,断不会让你入鲁国公府这等火坑的。”
徐徽宁未及多想:“就算是火坑也烧不到我呀。”
沈清晏点头,道:“也是,毕竟也没几个人同姐姐这般,姑父是皇帝,姑姑是皇后,表兄是太子。”
“还少一个,妹妹是太子妃!”
鲁国公府里头,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喜色,上下都张罗着李家二姑娘的婚事。
姨娘孙氏看着后院里头人来人往,转头又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头,她心里着急呀。
鲁国公府内之事都是由鲁国公夫人丁氏掌管,丁氏自己夭折了嫡子,便看两个庶子不顺眼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前些年鲁国公的嫡长女顺利嫁给了宁泰侯世子,原以为这嫡次女也该早早说亲,却不料鲁国公的嫡次女的婚事生生耽搁了这么久,方才说定亲事。
鲁国公的两个妾室都不是什么好出身。
鲁国公庶长子之母王氏是个奴婢出身,原本就是投身在鲁国公府为奴的,只不过得了鲁国公的眼,又育有男丁,这才给了个姨娘身份。
鲁国公的庶次子之母孙氏,她较王氏而言,出身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孙氏本是地方小吏之女,后因其父获罪,她便没入了贝戋籍。
再之后,她便被外出游玩的鲁国公看中,帮着脱了籍纳进了鲁国公府。
有此等母族出身,卫国公府自也是不肯让徐徽宁与李欿有些关联的。
孙氏先是出身官宦,又后没入贝戋籍乐伎,琴棋书画自是不在话下。毕竟要在那等地界护着自己,不将这些才艺练得精通,便只能去做些陪酒侍候之事了。
自她入鲁国公府,鲁国公于她可谓十分宠爱。
即便如此,孙氏依旧谨守着为妾本分,每日里磕头请安的礼是断不会落下的。不为别的,便是希望鲁国公夫人他日在李欿婚事一道上,能莫加阻拦便好。
孙氏既为妾室,这等几府走动之事她断然是沾不了边,许多消息自然也都落了下乘。
她是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丁氏的两个嫡出姑娘都有了亲事,接下来,她便要好生替自己儿子打算一二了。
孙氏回到自己屋里,就让人给门房那头递了信,让李欿一回府,便去寻她。
李欿方回府,便接到了信去寻孙氏,母子俩关上房门,孙氏便拉着李欿道:“儿啊,如今你二姐姐的婚事也定了,过不许久,你阿爹定然是要过问你与你兄长的亲事了。”
“这些时日我与王氏闲聊,你阿爹似乎已经替你兄长瞧中了一门亲事,是太医署的次官,许大人家的次女。”
鲁国公先时为太常寺卿,与自己所辖官员结亲,倒也是可行。
“儿啊,你年岁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我先试一试你阿爹的口风,只要人品贤淑,我一定想办法同你阿爹说。”
中意的姑娘确实是有,人品自也是尚佳,只不过就是这门第略高了些,他李欿攀不上这根枝呀。
李欿面露难色,孙氏自是瞧出了端倪的。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儿,这点事,孙氏还是看得分明的。
“儿啊,你告诉我那姑娘是谁家的,即便是门第差了点的,咱们也能再寻寻法子的。”
李欿叹气:“阿娘,那位姑娘并不知晓我的心意,而且她们家,也不是咱们能攀得起的人户。”
孙氏蹙着眉头,道:“你虽是命数差了点,是个庶出,但到底是投到国公府里的孩子,怎么就能说是攀不起了呢?”
“长宁郡主。”李欿本想含糊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同孙氏直言,毕竟卫国公府的枝,那可不是谁都能攀得起的。
孙氏知晓是徐徽宁,当下就没有言语了。
这郡主的枝,他李家,还真的是攀不起。
但如果真的攀上了,那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毕竟,那位临川县主的生母便是承恩侯府的嫡长女,又有个乡君名头,不也是嫁了一个贫寒学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