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沈清晏揉着头,宿醉之后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头疼,口干。
小婉干笑着:“县主,疼是必然的。要么,您再睡一会儿?”小婉毕竟是在王府大院里头待过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岁小仍知。
“什么时辰了?”沈清晏看见外头天已大亮,自顾起身。
“巳时已过半了。”
“你去贤妃那处取一套我的衣物来。”
小婉扶着她,笑道:“县主宽心,一切都备好了。”小婉将沈清晏扶到一侧的箱柜前,随后将箱柜打开,满柜子都是些娇嫩颜色的衣衫。“县主看这身胭脂色的如何?”
毕竟算是大喜的日子,即便不着正红,也该稍艳些才是。
沈清晏探身看了看,胭脂、柿色、方苏、湘色、藕荷、水红……
满柜子里的衣服生生没有一件是青蓝冷色的。
“这不是殿下的寝殿吗?”哪来这么多姑娘家花红柳绿的衣裳?
小婉道:“这些是殿下给县主备着的。殿下说了,县主素日里穿得都太素了些,这些都是命宫中尚服局早早置办下的。”
沈清晏瞅着这满柜子的红粉之色叹了口气,最终让小婉取了套浅烟紫的换上了。
待换罢衣服,小婉又将她扶到妆台前,替她梳头上妆。待一切毕,这才打开一旁的雕花盒子,将满盒的花钿都摆到了沈清晏跟前。
“县主,这些都是殿下自己绘的花样,命宫里有司置办了的。殿下说,让县主此后每日都用。”
沈清晏蹙着眉头,随意挑了一个,心中不停在想,她昨天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位祖宗了。
昨儿个她吃完东西,后头的事就记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惹得这位祖宗连穿衣妆扮上都要伸只手了。
可即便自己记不得,她还是得去寻一趟萧恕告个罪。只是待她将自己妆扮好了,才刚行到前殿,余五就哈着腰过来回了话:“县主恕罪,殿下再与几位大人议事,还稍县主稍候一二。”
“政事要紧,你便同殿下说上一声,我先归家了。”
萧恕确实与人议事,但不是外头的官员们,而是萧冼尘与徐衍。
萧冼尘入宫是因为昨儿个同沈清晏那一席话,怎么着都得入宫给萧恕递个信儿。而徐衍入宫,自然是得了信儿,知晓沈清晏被急诏入了宫,担心俩人一言不合就给打了起来。
萧冼尘将那日之事重新组合,挑着大略说了说。“县主毕竟是女子,姑娘家想的事,总是与我们有些不同。我观县主昨日模样,想来连日多有烦恼,倘若这事当真不违国法道义,你又何必非要阻止呢?”
是不违国法道义,就是想要你亲娘的命。
萧恕斜了他一眼,没回话。
徐衍道:“雩娘一向执拗,她认准了的事,百死不悔的。”他凑到萧恕的身侧,又道:“昨儿你把她诓进宫里,可有同她将话头说开?”
“郑贤妃诓进来的,还给她送了一壶醉春风。不过没事,她就是晃了神,说了半日胡话就睡着了。”
徐衍道:“说了什么?”
“她说,她要寻个生得好看的小白脸,不必给她气受。”
徐衍听了,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对头的萧冼尘没来得及闪开,公服上头溅了一袖子的茶水。
徐衍略缓了缓,道:“你到底在气她些什么?”
“我就是气她一派恭敬谦卑的模样,哪像是与我有情之人,更像是伙计见了东家一样。”提起这事,萧恕便觉得气。
徐衍道:“雩娘这样不好吗?”萧冼尘亦道:“县主谈吐不俗,进退有度,礼仪风范皆是上乘。如县主这等模样,方与太子妃之位相匹配。”
“我就是不喜欢她这样,就好比我与那些个陌路之人并无二般。”
徐衍翻了一记白眼:“你不喜欢雩娘这样的,你难不成希望她跟徽宁那疯丫头一样,一言不合就跟你过招?”
开什么玩笑!
徐衍又自斟了盏茶,饮罢一口,忽道:“她说的小白脸,是谁呀?”徐衍与萧恕二人互看一眼,随后一致把目光移到了此时殿中皮肤最为白净的萧冼尘身上。
“外头比我白的人多了去了!”
沈清晏离开宫门,十一一直候在宫门口的马车上。她让小婉回秦国公府报了个信儿,便同十一去了粟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