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瑜在上次调戏池家姐妹未遂之后,就不敢在随意拦下美貌女子了,生怕又是一个能跟自己那个太子妃表妹扯上干系的人物。
但毕竟三岁到老,本性难移。
不敢挑上些极为美貌的,那就挑上几个略有几分姿色的。
左右自己是侯府公子,自家表妹便是日后的太子妃,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这样的靠山在,平头百姓也不敢多加置喙。
大不了,就纳进府里当个妾室不就结了?
毕竟,哪个高门大户的姑娘会随意在街市上走来走去,只要他人头寻摸得准,那保准没事。先前他便这么成功收了两个人入房,尝着了甜头,自然也会食髓知味。
结果今儿个这么一走一碰,就撞上了小婉。
小婉伸手推着柳瑜,高声道:“柳二少,放手!”
“哟,认识本少爷呀?那感情好,我看你这穿着应该也是个下人出身吧,你跟我回了府,我自短不了你吃穿,也会替你脱了奴籍。”
小婉刚想说自己是沈清晏身侧的丫头,还未等她将话说出来,柳瑜就扯着她要走,边走边道:“我表妹马上就是太子妃了,太子殿下都是我的表妹夫了,你家主子还敢不把你给我?”
他这话说完没走出几步,沈清晏的车驾便也倒了,左右侍卫见此,上前将柳瑜团团围住。
柳瑜粗略扫了眼,怒道:“放肆!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们,我表妹可是太子妃,敢拦我的路,当心赤族之罪!”
“柳二少是要赤谁的族呀?”车夫将车驾停下,沈清晏端坐在车驾之内,外头的人看着只能见着一个人影,却看不得其貌。
“表,表,表,表表表……”柳瑜松开小婉的手,一个表字在嘴里来回倒饬了几十回,愣是没有喊出个囫囵话来。
小婉趁机挣开了柳瑜,赶忙跑到了车驾外头立着。
“承恩侯府庶子当街调又戈女子,送交有司处置吧。”沈清晏已然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直接交由左右护卫扯着他离开。
“姑娘。”听得外间动静,余三娘亦走了出来。
“三娘,过会子让人送几埕新酒到秦国公府。”沈清晏言罢,伸手掀了车帘一角,道:“小婉,你随我上来。”
小婉蹙着眉头同上车驾。事已吩咐妥当,她自是不会在粟云楼前头唱大戏,凭白影响自己的生意。
粟云楼里头的客人看了这一场插曲,也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饮酒。
“这柳家二少爷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尸米,居然还打着咱们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名号来调又戈姑娘。”
“就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瞧吧,这次还调又戈上了县主身边的奴婢。”
“现在移送过去,那柳家好不容易挣回来的脸面,又要没了。”
“柳家哪里来的脸面?你也不想想,柳家那两个姑娘干的事。放眼都城里头,再也没有哪一户官宦人家能如柳家这样的。”
“太子妃有了这么一个表亲,真的是要日日添堵了。”
“是呀,是呀。”
粟云楼底下的人不停谈论着柳家的轶闻,连带着柳华莲与柳华烟的事都被扯着一道说了说。
月娘端着菜肴在客人的议论当中将菜色送到了楼上雅间。
楼上雅间里头只两个人,一名随侍站在一名锦衣公子身侧。
姚月娘毕竟身在教坊司多年,此等眼力见还是有的。她心知这位锦衣公子身份尊贵,故也小心翼翼将一应菜色摆好。
那锦衣公子扫了眼姚月娘,道:“这位娘子,方才外间喧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郎君,方才是外头有个富家公子谷欠调又戈一名女子,被路人送交有司法办了。”
姚月娘小心回答着,待将菜色一一摆出,方道:“这位郎君,芙蓉鸡丝,荷叶肉,清酱肉,一品锅,金铃炙,八仙盘,五生盘,还有桂花酿。您的菜上齐了。”
姚月娘又施一礼,这方退下。
一旁随侍护卫上前替宋临斟了盏酒,道:“主子,咱们此次先使团一步潜入元京,当真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宋临饮罢一盏,白了那人一眼:“那女人可是我们家老爷子定下的儿媳妇。原本,是要给老大的。”
和亲一事,虽属机密,但诚如宋临此等攻于心计之人,早已在北邙皇宫之中埋了细作。虽是十者存一,终归还是探出来了些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