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点头,陪着沈清晏一道走向徐徽宁的屋子。
他们才刚行出去,十一就停下来瞧了瞧院中一隅。沈清晏止了步,道:“怎么了?”
“东宫的人在盯着我们。”
沈清晏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觉得那处漆黑一片,半点没有瞧见人影。“随他们去吧,你权当不知情。”
十一点头,二人复朝着徐徽宁的屋子行去。
其后某日,秦国公府的管家接到了一张帖子。
管事刚进院门,就瞅见门口立着十一,当下他就直接将帖子移交给了十一,自己溜之大吉。
十一把帖子交给沈清晏之时,她与徐徽宁正一道吃完了一桌子十一从粟云楼带回来的饭菜。
“外祖母在这个季节搞什么花会呀?”徐徽宁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这季节桂花谢了,腊梅还没开,外祖母又不喜欢菊花,刘家院子里头还能有什么花?”
“就是个借口。”沈清晏将帖子扔到一旁,“估摸着舅母着急,请了刘家老太太出面办个局子,想把你的亲事说定下来。”
徐徽宁:“那我是不是不该去?”
“去吧,你也在府中憋闷了这么久,就当出去透透风。”
刘家花会这一日,风清云淡。
刘家老太太为了让徐徽宁的亲事有着落,今日女眷这头没请几个人,都是素日里安分不找事的。昔日与徐徽宁不对付的各家千金,她是一个都没请。
原本,刘家老太太是连沈清晏都不想请的。只是,如今徐徽宁一直住在秦国公府,倘或不一道请了,怕有所吃罪,只得硬着头皮一道下帖。
而沈清晏来,那吴小郡主必得想个法子把她引出去。早前几日,刘家人就已经商定了,花会这日,让刘颂陪着吴小郡主一道去庙里头烧香避开。
故而,今日刘家这一出花会,来得人真当是小猫三两只,只只是陪衬。
刘家老太太过来同沈清晏寒暄了几句,便说许久不见徐徽宁,想同她说说体己话。沈清晏也不阻止,只说了想独自一个人在刘家园子里逛逛。沈清晏肯放手,刘家老太太这便打发了一个丫头陪着。
离了主院,沈清晏就打发了陪着的侍女,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
诚如徐徽宁所言,这个时节的刘府院子里,可真没什么花能赏的。整个刘家后园里头,除了青翠的斜竹,便只有如霞红枫了。
她行至一道矮桥之上,桥下布了一道如溪般的水道,清水缓缓冲刷水道上的石头,将这些石头打磨光滑。矮桥两端都栽了好些红枫,若是无视身后那几处屋宇,倒真有一种置身山水间的感觉。
沈清晏扶着桥栏看了会儿流水,偶一抬头,就瞧着前几一对人影有些眼熟。再仔细瞧了一会儿,方认出来是李欿与徐徽宁。
时值孟冬,草龙珠的藤蔓已然枯黄,有风掠过之时还会顺势带走几片枯叶。选这么个地界闲坐,也不知道这位李家公子是怎么想的。
“姑娘。”沈清晏才瞧了一会儿,十一就已然行至。“是刘家老太太亲自扯了人相见的。”
“猜到了。”
沈清晏想,今日这一出大抵便是刘家老太太借刘颂之手将李欿请过来,随后再让他们二人独自相看一番。于是就让十一暗中跟着,以策万全。
想来沈清晏一通乱走,就这么撞见了。
沈清晏自顾看着两旁的红枫,道:“十一,你瞧,刘府中此处景致甚好,颇有身处山水间之感,让人心怀舒畅。”
十一一道行至矮桥之上,在距离沈清晏约摸四五步之处停下。“从前师门里也常栽枫叶。师父说,偶有雨时,他执伞在树旁立上一立,便能解心中烦忧。”
“身处幽静山林,自是能解心中烦扰。”沈清晏低着头,看着桥下流水撞击着石头溅出的水花,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她不说话,十一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立着。
沈清晏站了一会儿,许是觉得过于无趣,她瞧着一旁枫树,伸手欲摘,怎奈自己离这枫树枝丫颇有距离。十一瞧她摘了几次都没摘到,伸手摘了一枝递到了沈清晏手中。
沈清晏拿着手里的红枫,百无聊赖,瞧着远处徐徽宁与李欿,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