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环这头急得打转,宁国公倒是已经来了石家。楚宴身旁的心腹嬷嬷一直守在门房那头,一见宁国公,即刻就将他领到了楚宴院中。
楚环见着宁国公,仔细再仔细的将方才发生的那桩丑事努力美化装饰之后,才慢慢道与宁国公听。宁国公听罢,满脸沟壑的脸上怒气渐起,抬手就掀了几案上的一个青玉小瓶。
“阿爹莫怒,这事既已经发生了,咱们还得好生想想怎么善后才是。”
“将那女子送还涯州,许她银两,给她寻门亲事。至于那个孽障,我领他去大长公主府负荆请罪。”
楚环:“阿爹,那陈氏虽是个不堪之人,但此时宴儿已是非她不可。方才,”她想起先时那一幕不堪入目的场面,皱着眉头道:“方才,我要着人扯了陈氏离开,宴儿硬是不肯,闹出好大的动静。”
要不是楚宴闹得这般大,也不至于就让那个老嬷嬷听了去,更加不至于让那个沈氏瞧出了端倪。
“打断他的腿,也得把他们分开。如此狐媚之人,还没进楚家的门已经闹了这么大的事端出来。倘若真让她进了楚家的门,那咱们楚家,就家无宁日了。”
先时,宁国公尚能同意让陈绮梦当个妾室。如今,便是当外室,他都不可能同意了。
“宁国公倒是看得分明。”屋内,楚家父女还在商讨如何去同大长公主府交待,大长公主却已然亲自石家。
石家通院的奴仆,愣是一个都没有提前过来禀报。
宁国公瞧着大长公主面露浅笑的模样,心如擂鼓,那一阵阵的不安感愈发翻腾。
“大长公主恕罪,此事,楚家必定会有一个说法。”宁国公起身告罪,大长公主却不置一词,只是由身侧的嬷嬷扶着,缓缓行至主位坐定。
“不着急。”大长公主在主位坐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案,底下的人心里头着急,却也不敢擅自离开。
“大长公主,此事是我家小儿无状,我这便去将他提来,交由大长公主处置。”左右大长公主是不会让自己的孙女守寡,此时将楚宴提来,不过就是为了赶紧让大长公主消了气罢了。
宁国公正欲出门,门外的守卫就将他拦了下来。“大长公主这是何意?”
“宁国公,我说了,不着急。”言下之意就是让你们都给我乖乖待着。
楚家父女如坐针毡般的等着,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周嬷嬷才来到了楚环院中。
“禀大长公主,此间一切,老奴已经查实。如今,楚世子与那名女子皆在院外,大长公主可直接提来对质。”
“提来。”
周嬷嬷退下去,不多时就已经将楚宴与陈绮梦提来。大长公主府的人倒未对他们打骂,只是事已至此,楚宴还是将陈绮梦揽在怀中一并走入屋内,着实是将宁国公气出了个好歹。
随着一干人等都入了屋内,大长公主府的奴仆们也都奉上了茶点,一时间楚环竟觉得此处不是石家,而是大长公主府的产业。
大长公主端着盏子,看着堂下一对痴缠鸳鸯,道:“说吧。”
楚宴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陈绮梦,坚定道:“大长公主,我心中瞩意绮梦,要迎她为正妻。肯请大长公主恩典,允我与县主和离。”
“混帐!”这话刚说完,大长公主还没发话,倒是宁国公坐不住了。“你给我听清楚,这个女人,生死都不可能踏入我楚家半步!”
楚宴:“阿爹!我与绮梦情投意合!先时,您与阿娘同我说县主之时,儿子便直言说过,儿子心悦绮梦,只想娶她为妻,无意尚县主。”
宁国公被气到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楚环赶忙上前扶着他。
此等事情,他们楚家人私下说说也无妨,可如今是当着大长公主面前,这哪里是个能讲出来的?
卓飞燕是大稽县主,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如此出身许嫁宁国公府,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刁民。
“楚世子率直。可你也不见得对怀中的女子有多上心。”大长公主饮了口茶,道:“你若当真非她不可,那你怎么不拼着开罪我公主府的风险,直接上门来拒了婚事呢?”
“因为你也知道,只要你拒婚迎娶陈氏的消息传出去了,我家飞燕就会成满都城里的笑柄。届时,你宁国公府好不容易积起来的百年名声也都没了。所以,你只能娶了。”
“你今日说的这番话,不过就是想逼我退步,让陈氏入你楚家门当个妾室。我相信你对这陈氏是存了几分心思的,但你如何笃定陈氏也是一心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