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自是点头,此时能送他出门,免了自己被叨叨一番,她如何会不同意?
萧恕离开沈清晏的殿阁回转自己的元华殿。
殿内,风逐已将旁人尽数遣了出去,只余他与齐太医。
齐太医见萧恕已至,便和盘托出。
“太子妃的血燕之中被下了大血藤。若女子月事之时服用大血藤,便会导致血崩,若是有孕……”
必定血崩小产。
萧恕在旁听着,手掌紧握成拳,对着齐太医道:“知道该怎么说吗?”
齐太医能在宫中任职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自然是有的,当下便说自己只是来替沈清晏治烫伤的,随后便退了出去。
“派人查清楚,看是何人所为。还有,去寻个医术了得之人送去太子妃殿中伺候。”
“是。”
沈清晏觉得萧恕根本没有消气,反而是生起气来没完没了。
自他发现自己没有按时吃尚食局送来的补品之后,不但那一日三餐都由他自己亲自盯着她吃,竟还将她扯去了元华殿偏殿。
是以,她俩算是真正的日夜不分了。
白日里萧恕在元华殿前头处理公务,她就在偏殿看书刺绣,即便是底下人来报宫务,都是经侧门入元华殿偏殿禀报。
如此一来,里外都有萧恕的人。
沈清晏觉得不过是她不食燕窝罢了,萧恕根本就不可能为此事这般草木皆兵。连着几日,她都没想明白问题的错处。
没想明白问题的后果,就是导致了她食之无味。
底下伺候的人都着急,小婉亦是急得团团转。见此,丁素娘便直言她可试试做些越州乡野的小食呈上。
沈清晏先时常去越州,也喜爱越州的吃食,小婉听罢亦觉甚好,便让丁素娘去备下。
待丁素娘将一碗薄皮小馄饨呈上的时候,沈清晏倒确实是来了兴致。
她拿着勺子搅着,见内里放了蛋丝,芝麻,索菜,笑道:“今日这馄饨是何人备下的?”
小婉道:“是素娘备下的。她说,太子妃近几日不思饮食,便做了些越州小食呈上。”
“有心了。”沈清晏如此说着,执着勺子将这一碗小馄饨尽数吃罢。
小婉见她进得如此之香,忙道:“还是太子妃带过进来的人稳妥,做的吃食也是太子妃喜爱的。”
“素娘,你的手艺不错。”沈清晏漱口之后,接过一旁的帕子,道:“是你家里人教你的吗?”
素娘施礼,道:“回太子妃的话,婢子幼时左邻之人是个摆小食摊的,故而学了几手。”
“小婉,带她下去领赏吧。”
“是。”
“十一,我好些日子没去瞧白鹭了,你跟我去库房里挑些东西,然后亲自去一趟白鹭那儿,给她送去。”
“是,姑娘。”
沈清晏觉得自己当初将丁素娘要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人是自己问秦家讨过来的,可她偏生就是个细作。
越州人在吃小馄饨的时候,从来无人往里头放上芝麻,这是沈清晏自己的喜好。
而得知这等喜好的人,除了自小跟她相处过的人,再无旁人。
前后这么一联系,加之萧恕的反常,沈清晏自然就想明白了。想来,是那日打翻那碗血燕之后,齐太医瞧出了端倪。
而这丁素娘应当便是邵宗华的人了。
沈清晏没打算这么早就怀孕生子。
虽她不想承认,可女子一但情有身孕,那脑子就跟退化到史前一样了,指不定就会因为激素作用底下长出了恋爱脑,圣母脑。
她还没打算在这种强敌环饲的时候把自己好不容易保持清醒的脑子给搅迷糊了。
万万没想到丁素娘闹了这么一出,眼下她的衣行住行皆由萧恕那头的人盯着,再想服用些避子的汤药,就没有这么便利了。
抛开这事不说,这丁素娘该如何利用,怎么除去,她也需好生想想。
未待沈清晏想出法子来,岳昇便已将诚意送出。
青州,发现逆王萧烨余孽。
晟王自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一面假意与岳昇合谋,一面将消息递回都城。
七月,前朝忽有臣子将逆王余孽一事呈报上去,景帝大怒尚未言说如何处置,便已经身形不稳。储副当即去扶,朝会便早早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