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回宫之时,余五便将消息递到东宫,待他瞧见沈清晏气急晕厥的模样之后,心中自是一番畅快。
朝阳殿外立满了宫人,沈清晏提着已叫雪水濡||湿的裙摆,一步又一步走入内。
满宫的人都在上下哭泣,晟王立在棺椁前,对着沈清晏道:“太子妃请节哀。”
沈清晏扫了眼堂中诸人,面色平静道:“棺中之人,非是太子殿下,殿下没有死,还请晟王继续派人找寻,莫要无中生有。”
晟王:“太子妃当是伤心坏了,这棺中实实在在便是太子殿下。”
“他是不是我夫君,我还能认不清楚?”
二人相争不断,晟王不再多言,只抽了剑抵在沈清晏脖颈处。“因太子殿下亡故,太子妃伤心伤身,已然滑胎,还请好生养着。”
“好你个萧巽,你急于下此定论,可是想要……”。
“我替贤妃娘子说了吧,我就是要谋反。”萧巽将剑抵在沈清晏脖颈处,“我自小事事出挑拔尖,我凭什么会不如萧恕呢?不过就是差个出身罢了,只要萧恕一死,帝位自然就是我的。”
郑贤妃:“可你莫要忘了,萧家不止你一个,还有承宣王与他的儿子。”
“有我在,自不会有兄终弟及一事。承宣王父子,应当已经伏尸荒野了。”晟王说罢此语,自朝着田统领使了个眼色,田统领绕过郑贤妃,随后抬腿踹开景帝内里的寝殿大门。
不多时,他又回转出来,手上长剑已然沾了鲜血,此时殷红血滴正顺着兵刃滴落在墨色的地砖之上。
“贤妃郑氏,迫害父皇,被我发现之后悲愤自尽。太子妃沈氏与故太子夫妻情深,自是一道殉葬而亡。你们说,史书上这一笔,记得如何?”
萧巽才说罢此话就得见邵宗华抽了剑,沈清晏见之,急道:“小心!”
萧巽回头,自是提剑挡下这一记。“好你个邵宗华,你莫要忘记了,我与你家主子之间的交易!你岂敢动我!”
邵宗华冷着眼扫了他一眼,道:“你们说,我是谁?”
“自是我们的少主。”岑燕着了一身宫婢衣裳,款款自后行来。“属下拜见少主。”岑燕说罢这话,那一行随着萧巽一道入内之人便都纷纷朝着邵宗华行了礼。
萧巽:“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坐稳帝位?你非是萧氏血脉,朝臣之中,无人服你!”
“谁说,我非是萧氏血脉?”
邵宗华看向余五,余五自手托了一册玉碟而来。“咱们少主,是永王之子。”
“怪道我查了许久,都查不到你的身份。”沈清晏自萧巽身后行出几步,道:“可你莫要忘记了,永王是逆贼,是弑兄杀父的逆贼。就算你是永王的遗腹子,朝臣也不会拥立你的。”
邵宗华:“那不重要,胜者,就是王者。”
“你确定,你胜了?”郑贤妃忽笑了起来,她看向殿内的漏刻,道:“时辰不早了,军器监,怎么还没动作?”
郑贤妃之语叫邵宗华惊了一记。
“不单是军器监没有响动,肃国公也没有领兵护卫,你就不奇怪?”郑贤妃如此说着,自与沈清晏站在一处。“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当年能赢了你父亲,如今还能败给你不成?”
郑贤妃话音方落,朝阳殿的殿门就被人闭上,随后,外间便是一阵兵刃撕杀之声。邵宗华看向萧巽,道:“是你!”
“自然是我。若无我为这马前卒子,你也不会轻易上勾。”
邵宗华心知自己大势将去,这便朝着左右使了眼色。“既然如此,那就劳几位送我出去了。”
邵宗华抬了手,一时众人围上前来。郑贤妃护着沈清晏朝后退去,未待邵宗华等人靠近,殿中那口棺木破开,十一便从内越出。
十一身手不凡,自与田统领一并挡着邵宗华一干人等,未几,那行随他一道入朝阳殿的死士也已经伤亡殆尽。
而朝阳殿的大门,便在此时开启。殿外,萧恕正领着兵土执剑弯弓候着他们。
有晟王为内应,萧恕自是能顺利从青州逃离,一路潜回都城。而卫国公也早早返回都城,一直隐于东山大营。
十一借着相送卫国公夫人与白鹭儿子的名头出的宫,自然,他在宫外便叫萧恕的人扯了去。萧恕叫他藏于棺中,也算是护一护沈清晏,十一自不会拒绝。
“邵宗华,你已是强弩之末,莫要再挣扎了。”
邵宗华转身,岑燕与余五自是替他守着身后,一步一步,慢慢朝殿外挪去。
邵宗华:“萧恕,不过就是成王败寇罢了,可我即便死,也不会受你折辱而亡!”他作出反扑之态,风逐正欲上前,却叫萧恕单手拦住,随后他便拔剑而出,自与邵宗华对抗而战。
萧恕本就师从止戈山庄,于武学造诣一事之上,邵宗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几个回合,邵宗华就已叫萧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