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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毒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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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姑娘,您是怎么知道是中毒的?”狄英问。

“病人的脚部发黑腐朽,很明显是脚部接触了毒源。”长泱徐徐道,“在一段时间后才显现,能够造成这种伤害的只有鸦参草,是融皮消骨的毒。”

听得长泱并没有探查出其他的毒物,等人舒了口气,应昊却阴沉着脸,

“融皮消骨……”听得这骇人听闻的话,辛恕瘫倒在地。

狄英赶忙问:“那还能救吗?”

“能救。这毒虽然厉害,但毒素蔓延速度较慢,眼下还没有蔓延开来,看着严重其实并不致命。”长泱望了一眼昏睡中的病人,目光转至满脸焦虑的辛恕,喟叹道,“好在你及时求医,再过一个月,即便是华佗在世也难留他一日。”

“那为何他至今依旧昏迷不醒?”霍青阳不解道。

长泱道:“鸦参草本身就有麻痹作用,甚至说它麻痹效果是最强的,很多迷药都用它来作为原料,病人接触后昏迷不醒是很正常的事情。”

代谊接着问:“那要如何治疗?”

“外敷内服同时进行。”长泱轻声道,“我会写张药方,按照里面说的去做,养一个月就好了,用药三天内就能醒过来。”

“就这么简单?”许是过于简单,霍青阳有些难以置信。

“对症下药就很简单,治疗的方法都是由先人总结出来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说完,长泱便让人去拿药,又嘱咐了几句,这困扰了诸多医者的难题竟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任谁都觉得不现实。

“这样,就完了?”辛恕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长泱似乎也觉得太利索,多加了句:“我会根据病人的反应调节药方的。”

看着长泱如此顺畅地完成诊断,夏契心里酸溜溜的,发难道:“这么多声名远外的医师都来瞧过,却始终无法定夺,恕在下直言,与这些富有盛名的老前辈相比,长姑娘尚且年轻,姑娘诊断之如此仓促,会不会太过武断?”

“俗话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弈者通盘无妙手,善医者无煌煌之名。’如果从名声来判断医者的医术,这才是真正的武断。”长泱回眸一笑,“夏医师,您说是不是?”

夏契眼眸低垂,目光毒似蛇蝎,恨不得将长泱绞杀:“如果姑娘治疗出了问题,病人未能康复,姑娘以为责任在谁?”

“责任自然在我。”长泱沉静依旧,丝毫没有被影响到,语气很是轻松,“如果治疗出了问题,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我会自请责罚,请各位放心。”

夏契始料未及,原想下长泱一个马威,没想到长泱丝毫不介意,甚至还把责任全揽在身上,丝毫没有给自己退路,这倒让夏契无计可施,那口气只能憋在心口,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

辛恕混迹江湖,见识过不少人,从长泱行云流水般的诊断,是她之前所见过的名医都不媲美的,她高声道:“我相信长姑娘能救好我弟弟。”

既然病人家属都发话,其他人更是没有阻止的理由,就这样长泱接过了为辛宽治疗的工作。

长泱也不做逗留,准备离开,即将踏出门槛,便被一个声音制止:“长姑娘请留步。”

长泱回过头来,发现挽留他的人正是应昊,她不解其来意,遂问:“应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应昊沉吟一瞬,说道:“是陵王殿下让姑娘过来的?”

长泱点点头。

应昊心中一动,缓缓抬起眼眸来,小心询问道:“那长姑娘……打算如何向殿下复命?”

长泱觉得这话很怪,但她还是做了回答:“诊断出什么就说什么。”

应昊凝视着她,小心翼翼问:“姑娘会告诉殿下,辛宽中的毒是鸦参草?”

“不会问得这么细。”长泱想了想,“顶多问能不能治好。”

应昊却始终不能放心:“如果殿下问起是什么毒,姑娘会如何答复?只说鸦参草吗?”

“自然只有鸦参草。”长泱觉得莫名其妙,“将军为何这样问?”

“我担心会不会有其他毒,怕姑娘没有留意到。”应昊沉吟道,默默观察着长泱的反应。

“将军有所不知,毒有凶险之分,至凶之毒有时候能够掩盖其余毒素,病人所中的鸦参便是这样的至凶之毒,只要消解了鸦参草,他此前所中之毒也尽可散去,所以我的治疗也只针对鸦参草来。”长泱道,“我只会说我确定的,那些不确定的不必说。”

“原来如此。”应昊松了口气,又多问了一句,“姑娘觉得这鸦参草会是来自何处?”

“不知道。”长泱完全不打算追究。

应昊奇道:“姑娘似乎并不好奇鸦参草的来源?”

“我只管治病,其他的我一概不管。”长泱道,“鸦参草这东西随处可见,草丛里就一大堆,若要真查起来,哪里都是来源。既如此,何必花费功夫呢?”

尽管长泱的话都在应昊的期许中,可事关重大,关系到他的家族、他的前程,应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君弈知晓他与西蓟砂棘部暗中有往来,所以他只能在长泱这里下手。

应昊沉吟道:“殿下既然派姑娘过来,是要姑娘治好辛宽的病?”

长泱颔首道:“是。”

应昊斟酌道:“如若治不好,会如何?”

长泱忽然笑了:“没这个可能。”

果然是年轻人,如此年轻自信!

应昊瞧了瞧四周,确认过无人,低声道:“长姑娘可知界州的医者对姑娘是颇有微词的。”

长泱眉梢微挑:“我知道。”

应昊又问:“那姑娘可知他们为何对您颇有微词?”

“因医治陵王一事。”长泱心如明镜,“那晚我言语有失,急于求成,惹恼了诸位前辈。诸位前辈对我颇有微词也是理所应当。”

“姑娘当真是玲珑剔透一般的人,当夜救人心切,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误会。”说着,应昊甚是感慨,“俗话说文人相轻,这医者也是一样的,界州军中有不少医师都眼红姑娘,等着看姑娘的笑话呢。”

长泱不禁洒然一笑:“不错,他们都盼着我治疗失败,等着落井下石。”

应昊痛心疾首:“我驻守界州多年,能管得了医师,却无法阻止他们的妒忌之心,这实在是我这个做将军的无能。”

“应将军已然尽责。”长泱淡然道,“人心,任谁都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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