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月三人在树林中围着一丛篝火席地而坐。
离最近的城池距离还有些遥远,夜深也不便赶路,更别说三个都是伤员。木礼鹤与月便在树林里随意搭起一丛篝火,暖了些干粮食用。
公玉青也是悠悠转醒,吃了点干粮,看着月和木礼鹤聊天。
此时的月已经又带上了新的面纱,眼神还有些疲惫,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大碍。木礼鹤神情倒还有些颓废,但也没有去休息。
见到公玉青醒来吃完干粮,两人也停止了谈话。
月指了指身旁由世界树树枝变换而成的长枪,中间的血迹早已干涸。
“还挺好用。”她说,“只是限制太多了。”
血液只剩下微微血渍,已经不是能让别人激活的状态了,甚至都不能拿起来。
公玉青也是知道树枝的认主性,将它拿起收回储物手环。
“我回去问问母亲怎么方便使用。它还是在会用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价值。”公玉青道。
“这枪还蛮神奇,我还有些特殊的感悟。”月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白光。
公玉青笑笑。毕竟是世界树树枝嘛。
不过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
月也没有了解过世界树,之前也只是跟她说的“去某个神秘秘境”。母亲说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那是世界的根基。
公玉青和木礼鹤发了消息给阿爻和虞幽幽报平安,但是对面也没有回信。
是还没脱险吗?还是……
难免会让人胡思乱想。
月看着难免露出疲色的二人,淡然道:“你们休息吧,今天打那么一架应该挺累的。我来守夜就好。”
“月姐你也打了那么大一仗……”木礼鹤也有守夜的想法。
“我总比你们这俩小家伙恢复的快。”月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却也不痛,只是调笑罢了,“放心吧,我好着呢。”
两人终是应下,相依偎着在篝火旁睡着了。
确认两人已经睡着,月轻叹一口气,随后她取下了一直带着的右手的白手套。
抖了抖白手套,里面掉出了黑红色的碎屑,在火光中碾落成尘。
左手抓着手套,她的目光落回右手。
指尖处,是如同从黑红壳子中破壳的指腹,新生的皮肤白净无比,和周围明显高了一层的黑红伤痕格格不入。
这恍若新生的现象,却是让她眼神有些黯然。
火光映照她的面庞,却也没能点亮眼中的阴霾。
时间回到月还没赶到树林之前一个时辰。
那时她还在茶铺。
洛安岸来到她的面前,手指在桌上画着圈:“月卿,你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吗?”
月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像是要回答洛安岸的话,突然,茶铺外一阵爆炸声响起。
月瞪大双眼,向前一步将她逼至靠墙,从储物手环中取出长枪,指向洛安岸。
“是不打算藏了吗?”月的声音低沉。
“你是早就发现了吗?还是只是直觉呢?”洛安岸露出美丽的笑容。
她的笑容意味不明:“早就感觉月卿不普通了,但也看不透彻……也或许,就你自己也不自知。”
“这座维尔德城,马上也要毁了呢……”
话音未落,她便感到一丝凉意贴上了她的脖颈。
是月的枪刃。
“深渊?”月的眸子深邃。
洛安岸却也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知道的还不少嘛月卿。不过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哦~杀了我,外面的情况或许只会更糟糕。”
“我夫君应该也开始行动了。你说,他看到我没了,会变成什么样呢?”
月也没有放下她的长枪,反而往前轻轻一抵,在洛安岸的肌肤留下一道血痕。
眼看月不吃这套,洛安岸勾起唇角:“没估计错的话,你家小可爱应该也是今天回来吧。”
“要对他们做什么?”冷冽的气息从月身上爆发。
“担心的话,还不快去吗……哦对了,外面可都是深渊怪物,你也出不去城。”
洛安岸笑的狰狞,放下了温文尔雅的伪装。
而在她脖颈抵住的长枪之上枪意涌动,紧接着长□□穿了她的脖子,枪尖直直插入墙壁。
“这样啊……那你更得去死了。”
月把长枪拔出,洛安岸的尸体从枪尖滑落,茶铺外深渊怪物也开始涌入,闻着月的人类气息,贪婪地伸出牙齿与长舌。
“真是麻烦。”她眉头蹙起。
长枪卷起枪意,倒是能勉强抵挡深渊怪的进攻。但是由于茶铺这里是正中心,离出城还有很远的距离。
靠这么缓慢的前进速度,怕不是赶过去,一切都来不及了。
胸前她的和木礼鹤的月光石在怀中散发着微光,再被一股灰色的光遮去。
此时,月听见了神秘的声音。
“为什么……不试着解开枷锁呢?”